樓至對鏡瞧了半晌,因點頭道:“神仙風韻,卻非你我塵凡當中能夠對比,雖在和順繁華之鄉,到底比不得這個清貴。”後無封聞談笑道:“娘娘若梳了雙鬟,隻怕更加嬌俏小巧了。”因一麵說著,奉侍樓至端坐打扮台前,將他的飛天髮髻散開,梳成仙女雙鬟的款式,樓至見鏡中之人簪鬟窈窕耳墜玎璫,倒是一副雪膚花貌的媚態,因含笑道:“這妝不對,仙子原是不食五穀吸風飲露的,怎的畫得恁般鮮豔呢?”後無封聞言噗嗤一笑道:“說句僭越的話,娘娘甚麼裝束,還不是給聖上看的麼……”說到此處因臉上一紅,低了頭掩口而笑,樓至給她諷刺的臉上一紅,因說了句“混鬨”,便也隻得依了她安排的妝容。
一時候樓至迴轉中宮皇後閨閣當中,早有聖旨傳來,因皇後為國祈福數月,夙興夜寐誠懇禮佛,特賜浴鳳棲梧宮中,宮娥綵女不得陪侍。
進了閨閣外室,卻見後無封竟在此處服侍,因獵奇笑道:“如何你卻在此當值?”後無封見了樓至,先施了國禮,繼而起家笑道:“稍後孃娘要做麻姑獻壽,巫陽女官特命奴婢出去服侍娘娘上妝換衣之事,她原說不刻便至,奴婢在其間久等竟未曾見她返來,想是往禦前述職去了。”
劍布衣聞言點頭笑道,“罷、罷,我可擔待不起你們家那勞什子的皇恩浩大,還是各自走開的好,隻是晚間倒是另有一麵之緣,我護送的那件東西倒是專門送給你的呢。”
樓至聞言,方纔略微放心道:“到底你是禦前的人,原比我深諳宮中軌製,隻是話雖如此,我們也就解纜罷,寧肯叫我多等他一陣,倒不好剛回宮就讓他空等的。”巫陽女官聞言承諾了幾個是字,因叮嚀宮娥綵女預備東西,親身奉侍樓至梳洗了,主仆一行人來在佛鄉廟門當中,早見浩浩大蕩皇後儀仗列立兩旁,似是久候多時,樓至見狀,方知巫陽女官辦事安妥調劑有方,因與前來送行的觀世法等人草草話彆以後,便舉身登車迴轉皇城去了。
樓至聞言不依,因上來便要撕他的嘴,兩人在禪床上打鬨了一陣,樓至是以刻月份大了身子沉重,垂垂有些不堪之態,因推拒著劍布衣道,“你且先去複旨罷,就在他那邊等我也使得,晚間我著人封個帖子給你,召你赴萬壽家宴如何,”
樓至聽聞此言也隻得罷了,因伸出一雙纖纖玉手任憑後無封裁處,一時候將那金鑲玉的護甲穿戴整齊了。對鏡攀花之態,竟是妙不成言的,後無封因心中暗讚了多少好字,複又想起一事道:“戲文中所載,那麻姑仙子從天而降,墜入蓮花瓣中,複又緩緩升座的事,娘娘都記下了?”
樓至聞言,知他意欲給本身一個欣喜,再問也是必不肯說的,因點頭道:“這也罷了,好歹早晨記得再來瞧我一回。”劍布衣聞言點頭道:“這個天然,這要緊差事我一訂婚身措置,容不得彆人亂碰。”
樓至聞言噗嗤一笑道:“這故事我也曾聽聞,隻是現在莫非竟叫我變出一雙鳥爪來不成麼?”後無封聞談笑道:“如何敢冒昧了娘孃的貴體,此番奴婢特命織造局連夜趕製了十枚護甲,此番可為娘娘妝飾起來。”樓至聞言蹙眉一笑道:“哎喲,你素知我最不耐煩女妝的,好歹彆叫我戴了。”
巫陽女官完冇想到樓至竟有如此氣度,因眼圈兒一紅滾下淚來,哽咽道:“娘娘如此看重奴婢,非粉身碎骨不能酬謝知遇之恩於萬一,但請娘娘放寬解意,奴婢照顧太子殿下,定當鞠躬儘快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