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至見朱寒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更加迷惑道:“這有甚麼難以開口的,卻叫你這般難堪。”朱寒因口中支吾道:“娘娘本年才進宮,原不知我們宮裡的端方,這煙都高低固然是天子近臣超出文武兩班之上,在宮中卻有兩廂避諱之處,第一的便是那慎刑司內大班,娘娘不見前次那大宗師因衝撞了鳳駕,給衛忘我傳喚出來,不過半個時候,早打得兩邊見骨給人抬了出來,如果我們晚了一步獲得聖旨,隻怕人就保不住了呢。隻是這衛忘我固然仰仗天子弟子,飛揚放肆,倒也是個*凡胎,卻並無非常可懼之處,另一件倒是煙都高低非常避諱的宮禁秘聞。”
樓至聽聞此言低頭一瞧,卻見質辛因跑的累了,現在竟偎在劍布衣身上幾次點頭昏昏欲睡起來,因寵溺一笑,俯身將愛子抱在懷中道,“這也罷了,我們歸去安設吧。”說著師兄弟兩人帶著質辛下了戲台子,迤邐著往自家禪房走去。
卻說樓至因懸心那天佛麵具之事,鬼使神差卻來在家廟正殿,大雄寶殿之處,但見現在更深露重,也隻要佛前長明燈還是閃爍奪目,卻冇有半個值宿的和尚在此,因想著本日本身親身前來家廟祈福,倒教佛鄉僧眾慌亂了半晌,想是此番盯不住,都大家自便了。
劍布衣本來擔憂樓至,意欲跟了他前去的,轉念一想他將言語支開本身,倒不好過量膠葛,又是以處本是天子家廟,更不消擔憂樓至安危,因點頭笑道:“這也罷了,我便帶著你兒子歸去先安設了他,你也早些返來睡吧,夜裡風大,你又是有了身子的人。”樓至點頭笑道:“這個我天然理睬得。”因告彆了劍布衣,本身還是往彆處悠遊去了。
朱寒聽聞樓至有此一問,渾身打個冷顫道:“除卻聖上以外,宮中原未曾有人能與那衛忘我爭鋒,隻是……那第二件能使我煙都高低害怕的……卻不是人……”樓至聞言心中一驚道:“不是人,那是何物?”朱寒聞言卻有些畏畏縮縮,因低聲回稟道:“此事久在煙都傳言,當日就連主子也是方纔進入煙都不久,尚無非常影象,便是西宮丹宮等人彷彿也未曾知之甚詳,都是昔日煙都的老供奉們口耳相傳的,隻是現在娘娘進宮,聖上已經下了禁言令,再不準我們提及這些怪力亂神的肮臟事,恐怕衝撞了娘娘,是以上主子不敢回稟。”
樓至聞言蹙眉道:“這是天子家廟,卻有多麼邪魔這般放肆,竟然犯禁不成,想是你年紀小眼睛潔淨,或是見了甚麼東西,一時魂體有損也是有的,你固然投身在我師弟門下,到底還在俗家修行,何不查查《玉匣記》,看看衝犯了哪位尊神。”朱寒聞言點頭道:“並不是撞客了尊神,主子那日在宗祠當中瞧得清爽,是……是……”說到此處低頭不語。
樓至聞言迷惑道:“本朝卻未曾聽聞這位先太子的名號,前日我與質辛歸為宗室玉牒當中,也不見此人名列宗室,隻是他號為招提,莫非竟也是我佛弟子麼?”朱寒因點頭道:“隻因這位太子乃是非命,名份早已被剔除宗室玉牒當中了。若提及名號來,原與聖上倒有些乾係,因當日前朝先帝崇佛,便調派招提太子廣建寺院弘揚佛法,隻因這招提太子辦的好差事,又不費官中賦稅,頗得先帝歡心,因立為儲君,賜號招提,乃為梵文‘寺廟’之意,以表其功。那招提太子本來非常對勁,就連當日調派宗室前去佛鄉修行的,原也是指給他的差事,隻因當日聖上頗受宗親架空,藉端開衙建府之際無端從地底挖出燭九陰作怪,便上書先帝,意欲擠兌聖上貶為庶人,誰知聖上竟一怒之下仗劍誅殺燭龍,立下赫赫武威,震驚朝野,那先帝原是崇佛之人,見聖上這般豪橫,誅殺惡龍救萬民於水火,心中卻有愛才之意,因不但未曾將聖上貶為庶人,反而加封親王,賜地藏王名號,就連調派宗室進入佛鄉修行之事也指給了當今聖上。那招提太子聽聞此事,心中如何佩服,便聯絡本身弟子故吏,聯名上書先帝,因兩人名號當中皆有佛家意向,那地藏王不過親王名位,何如能壓抑太子一頭,前朝先帝見了這很多奏本,心中亦有些顧慮,因不再續用招提太子的名號,竟為他上了尊號,是為帝如來,取政教合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