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至見了愛子,公然將夜間夢魘忘了大半,因往鳳床裡間挪了挪身子,叫質辛緊挨著本身坐下,一麵親手給他脫去朝靴,解了大衣裳,自袖中取了錦帕為他擦拭額間的薄汗。又見蘊果諦魂在旁,孩兒拘束的很,因對丈夫無法一笑道:“孩子唸了這半日的書,也很辛苦了,你今兒冇上朝,隻怕摺子將你的禦書房都淹了呢,快去批閱吧,早晨給你留著好吃的。”
樓至聞談笑道:“既然如此,明兒就不必去了,我帶你去拜見你們先生,讓你和十九郎放一天假,隻在禦花圃中消磨,你說好不好?”
質辛因承諾了一聲,正要上前見禮,緞君衡趕緊笑著挽住他道:“娘娘如此厚愛,折煞晚學。”樓至見他並不稱臣,因心中多了高看之意,點了點頭道:“我昨兒聽他說比來課業沉重,有些不甚受用,先生見笑,這孩子固然外邊兒看著好,怎奈胎裡帶了些不敷之症,學業非論多寡,隻要明理為要。”
那蘊果諦魂嘲笑一聲道:“皇兄請起吧,你我嫡親骨肉,何至於此呢?”招提太子聽他話鋒不善,也未敢答言,隻得垂首不語。
樓至抱著質辛落了鳳輦,趕緊命人攙扶起來,低頭向質辛說道:“你去給師父存候,就說‘家慈本應對先生見禮,隻是礙於國體身份不能權宜,請準門生代為見禮’”。
作者有話要說:緞君衡:涼涼你還是那麼美~你那麼美~你那麼美~
次日天明,樓至因昨夜夢寐之事,一夜未曾睡好,蘊果諦魂見懷中之人不得安枕,便整夜冇有閤眼地照顧老婆,樓至在他懷裡展轉反側夢魘不竭,直到黎明時分方纔勉強睡去。
樓至聞言獵奇道:“甚麼高興果。”話音未落,但見質辛從蘊果諦魂身後伸出小腦袋四下張望,見了樓至,也顧不得蘊果諦魂在前,因裝模作樣行了國禮,便猴上床去涎著臉挨著樓至坐了,隻是嚴父在旁,不敢冒然靠近樓至的貴體。
現在聽聞質辛提起緞君衡,心中暗道此人倒是個不錯的人選,他固然是蘊果諦魂汲引的人,隻是為人清貴隨時,卻也不似彆人那般湊趣聖上,是真正體貼疼愛質辛之人,如果從他那邊旁敲側擊,或答應以問出一些端倪也未可知。
蘊果見狀笑道:“前兒的差事辦的好,你的弟婦重入朕懷,多得皇兄之力,現在臨時撤去業火,好教皇兄受用幾天。”說罷一揚手將那加諸招提太子魂體之上的天國業火散去,那一團焦黑的魂體,垂垂顯出本來臉孔,原是一名眉眼與蘊果諦魂非常類似的漂亮少年,因是沖齡枉死,魂體還逗留在十幾歲芳華幼年的模樣。
質辛聞言悶悶道:“本來與緞師父和十九郎在一起,孩兒也感覺內心明白受用,隻是此次返來,他們倒很有些擔憂,緞師父除了每日催促孩兒讀書以外,還要遲早請脈兩次,飲食之間多有忌口,教孩兒好不拘束呢。”
質辛將蘊果去了,因大著膽量直往樓至的酥胸上磨蹭,一麵涎著臉笑道:“媽媽回宮以後日夜伴隨聖駕,孩兒又給緞師父拘束在上書房內,叫我一天補出十天的功課來,現在好輕易跟上了進度,不曉得得甚麼犒賞呢?”
緞君衡聽聞此言趕緊躬身說了幾個“不敢”,因命十九郎好生伴隨質辛往禦花圃玩耍,本身躬身請樓至往上書房中上座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