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至在小書房內看著質辛早課，卻見質辛將之前的功課都帶在身邊，便順手翻閱，倒是那日蘊果夜訪本身之時所帶的那一冊，樓至展顏一笑，細心瞧著那上麵的詩句。抬開端，卻見質辛瞪大眼睛看著本身，便佯裝不悅道：“怎的不做功課，儘管看著媽媽做甚麼？”質辛歪頭想了一會兒道：“媽媽可知這幾句詩的意義？”他原是小孩子家偶然之言，樓至聽罷卻臉上一紅，一時候不知如何應對，卻聽質辛持續自說自話道：“那日媽媽離家求醫，爹爹便寫了這幾行字頭給孩兒習字，孩兒固然寫得諳練，卻不明白其中啟事，書院的先生多次教誨孩兒說凡事不要不求甚解，方能進益，以是孩兒才就教媽媽這幾句詩的意義。”質辛固然年幼，到底上了幾年學，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樓至一時竟冇法彈壓，隻得紅了臉道：“既是爹爹寫給你做字頭的，你隻問他便是，如何倒來問我。”質辛見樓至臉紅，還覺得媽媽活力了，趕緊放下筆墨，滾進樓至懷裡道：“是孩兒不孝，衝撞了媽媽，還請媽媽顧恤孩兒年幼，諒解孩兒這遭吧。”說罷滾在樓至懷中撒嬌，樓至冇法，又見他說得如此不幸，便顧恤地在他的小腦袋上摩挲著，質辛也貪婪地嗅著樓至身上的味道，樓至複又想起本日質辛之言，便抱起他問到：“你本日說媽媽身上味道苦澀親熱，到底是何種香氣，我本身怎的冇有發覺？”質辛複又在樓至臉頰頸項處嗅了嗅，惹得樓至笑了起來，半晌質辛方恍然道：“啊，彷彿是曇花的味道。孩兒恍忽記得身為嬰靈之時，媽媽常常身處曇花之間，是以感覺親熱非常。”樓至聞言，蹙眉深思了半晌，方想起每次私通之時，王跡都將本身新製的藥糖餵給他吃下，那藥糖乃是王跡以自家花圃內所種曇花為藥引，摻了安神靜氣的補藥所製，怪不得本身每次與王跡交合以後身子都會感染了曇花的香氣，而本身身懷六甲之時為了遁藏煩惱，常常躲進天佛原鄉深處的曇花叢中埋頭，當日質辛身負強大的魔元，固然身為嬰靈卻已五感齊備，是以對曇花的香氣倍感親熱，樓至想到此處，不由一陣心虛，俄然想起本日拂曉時分王跡分開之時本身並未曾將那盛著藥糖的琉璃罐收好，想是就放在本身寢室以內，而剛纔又打發蘊果去本身房裡小憩，如果被他瞧見了……樓至想到此處周身如遭雷殛普通，也顧不得質辛，當下清算心神，獨自往閣房去了。

樓至慵懶地將身子靠疇昔，也學著蘊果的模樣枕著本身的手臂道：“你幾時返來的？我竟睡得這般深沉，冇有發覺。”蘊果回想了一下道：“總有五更時分了，我見你睡得苦澀，冇有吵醒你。”樓至笑道：“這裡的客房多得是，你若至心不想吵我，隻隨便尋一間住了便罷，可見是扯謊。”蘊果笑道：“要尋空屋子原也輕易，隻是貪看你的睡顏，本想來看看你就去彆處的，誰知竟在床邊睡著了。”樓至聽聞蘊果的愛語，低眉含笑道：“看了這麼久，還不滿足？”蘊果輕撫著他的臉頰道：“莫說三生三世，恐怕三劫隻在頃刻。”樓至見他提及機鋒，趕緊掩了他的口道：“都是出家的人了，休要再造口業。”蘊果拉開他的手在唇邊輕吻道：“在佛鄉修行之時，我便得地藏王封號，隻是當時，我心下隻想渡你一人，芸芸眾生，卻顧不得了。”樓至聽了他的妄言，便點頭歎道：“若眾生皆如你我這般順利情意，倒也不消你費經心機去渡呢。”蘊果見他如此密意，便要俯身一親芳澤，樓至笑著推拒他道：“彼蒼白日的，你這是做甚麼，還不去沐浴換衣？我去看看質辛醒了冇有，你清算伏貼了便來前廳與我們用早膳。”說罷攬衣推枕往質辛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