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至一時錯愕,不知如何抽身,卻見那墨客袖出飛出一道金絲,扣住樓至手腕,樓至大驚,待要掙紮,那墨客道:“先生莫要惶恐,這是晚生懸絲請脈之法。”樓至聞言,便知他成心避嫌,心下感激,便不再掙紮,調和內息助他診脈。那墨客沉吟半晌,竟飛出第二道金絲扣住樓至另一隻手腕,雙絲在空中膠葛,散出點點星光,煞是都雅。樓至觀此人歧黃之術高深,不由讚歎道:“先生妙手腕。”
樓至隻顧看那曇花的媚態,卻不防花叢中竟有一人唸叨:“百代紅顏皆陌路,曇花一現始為君。孤竹既生哭城外,何必驗取石榴裙?”樓至聽那聲音清楚是白天與本身比武的墨客,隻聽他聲音哽咽,想必是在記念亡妻。樓至暗道不好,想要抽身,卻見那人身形蕉萃,行動盤跚,大減白天風采,不由心中一動,回神之時本身早已滿麵淚痕,那人緩緩回過甚來,看向樓至,一時之間相顧無言。
渡如何與剡冥也幫著打圓場,好歹請樓至再入內堂分賓主坐下,獻茶已畢,渡如何道:“既然曲解已經厘清,不如就請先生診症如何?”那墨客笑道:“兩位既然遠道而來,剛纔這位先生又與晚活潑過真氣,本日請脈是斷斷使不得的。目下兩位前來,可謂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不如就請兩位在寒舍盤桓幾日,等先生脈息平和晚生再來請脈,未為不成,卻不知尊駕意下如何?”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滴水不漏,渡如何連連點頭,樓至也暗自讚歎此人的學問見地,一時點頭不語。
樓至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還要就教王相公,不知鄙人脈息到底可要緊麼?”王跡卻不答話,隻將身上披風解下,遞與樓至道:“更深露重,先生衣衫薄弱,這披風我本日才上身,倒還潔淨。”
剡冥急道:“兄長,這便是來求醫的那位姐姐了。你們快停止!”樓至聞言,方知此人便是渡如何口中的神醫,待要罷手,怎奈氣勁已是箭在弦上,此時招式正以爬升之勢擊向那墨客,那墨客並不答言,隻用衣袖裹了雙手,在他腰間悄悄一托,便將他此招氣勁化去,樓至身子一輕,已落入那人掌中,那墨客舉止和順,將樓至接住扶穩,隨即雙手一撤,躍出了戰團。
一時候鼓打半夜,樓至尚未安寢,想著現在已經寂寂人定之時,若此時出去逛逛,卻還無妨的,便披了外套趿著鞋子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