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禦書房內，梁九宮縮著脖子躬身站在一旁，殿內氛圍呆滯，誰也不敢出聲。

佟妃眼淚差點落了下來，吸了吸鼻子，微微撇過甚，甕聲道：“如何措置當然是您來定，不過他們說的那事確切奇特，您還是派人查一下，他們特地將這事傳到我們耳中，想是針對的皇後孃娘，說不定另有彆的詭計呢，您彆粗心了！”

德婉抽出絲帕想湊過來為他擦拭，被唐嬤嬤不著陳跡擋了下，眸中閃過一絲委曲，便和順的站到一邊。

康熙先前見她這副癟嘴委曲模樣也不由心疼，聽著聽著卻覺不對，剛纔他並未聽清那兩人詳細說的甚麼，隻覺得他們是在辟謠皇後，現在聽佟妃這話，再想想那小寺人說的“故鄉都傳遍了”的話，皇後沉痾的事宮外也少有耳聞，又怎會傳出那樣的話來，若真如此，早該有人稟告，隻怕是他想差了，但不管如何，此事針對皇後是必定的。

佟妃心有不忍，扭頭就想幫他們討情：“表哥——”

“說，誰教唆的，朕留你全屍！”康熙胸口怒焰交叉，在他的皇宮，竟有這等肆意歪曲皇後的人存在，落在一旁微低著頭，好似沉浸在傷感中的表妹，微皺了皺眉。

走進那幾個月來都充滿藥香味的內殿，鳳床上竟然冇人，驚奇過後欣喜湧上，之前皇後體虛有力，連坐起家都要人攙扶，難不成那天的靈芝當真如此有效？！

“那表妹以為呢？”康熙問，語氣和緩了些：“先起來吧。”

這麼想著，又感覺她用心負氣不叫“表哥”非常敬愛，神采更是溫和了些，上前攬住她，低頭讚道：“表妹闡發得公然有理，那你說該如何辦呢？這兩人如何措置？”

“你想為他們討情？”康熙眯了眯眼，語氣不善。

目睹她心虛的縮脖子，無法的感喟，又瞪了眼她身後的宮人，厲聲嗬叱：“你們如何當的差，說了多少遍了，不能甚麼都順著你們主子性子來，再有下次，都攆出宮去！”

唐嬤嬤惶恐得連使眼色，冰凝壓根冇看她，木然著臉彌補道：“他養成瞭如許的風俗，今後就離不得你了，你國事繁忙，又豈能每天如此，到時要如何辦？並且，你現在喜好他，寵嬖他，事事依從，等他大一點定然無所顧忌……”

“皇上，您來了！”德婉不經意看到他，驚呼一聲，忙又跪下存候，嫩白美好的脖頸暴露來，光暈覆蓋下有種引誘的美感。

佟妃張了張嘴，突覺有人拉了下她衣襬，身子一顫，腦筋清瞭然些，忍著酸澀輕聲道：“臣妾隻是想求皇上保重龍體，為了這起子主子實不值當，當下還是先查清楚事情原委纔好。”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驚懼萬分的兩個小寺人撲跪在地上，冒死叩首告饒，青石板上很快印上了斑斑血跡。

說著，手交叉在他腋下讓他站在他大腿上，小傢夥歡暢的咯咯笑著，小身子一頓一頓的，嘴角晶瑩的哈喇子往下淌，康熙也不嫌棄。

康熙謹慎接過他，抱著走到冰凝身邊，對上那雙仍然冇有涓滴溫度的眸子，那種不是同一人的奇特感又浮了上來，但是麵對著她，就算模糊感覺“借屍還魂”能夠解釋皇後現在的環境，他還是冇法鼓起防備之心，乃至看到她衰弱有力心底總出現疼惜來。

康熙眉頭緊蹙，食指曲起，無認識敲擊著禦案，半響，聲音恍忽：“莫非，這世上真會有這等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