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望著青年麵無神采的臉,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和珅狐疑是本身的錯覺,他恍忽間瞥見弘曆衝他眨了眨眼,暖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身子纔剛好,不必多禮。”
和珅深深地瞧了弘曆一眼,一字一句應道:“比起綠茶,主子感覺烏龍更好些。”
弘曆將他的神采看得一清二楚,當即衝海蘭察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海蘭察偷著看看弘曆,又看看和珅,總感覺兩人之間的感受有些奇特,可若要說出來,以他匱乏的說話又實在過分困難。
“皇上......主子覺得,文折一案另有隱情。如此敏捷地將錢大人收監,有些草率了。”
一向冇有開口的和珅,卻在現在說話了:“但是皇上......錢灃有冤,錢大人一身忠正廉潔,他不該為了那莫須有的罪名去死。”
這一回海蘭察坐不住了,他皺著眉道:“老弟,我曉得你內心對我有氣,可這錢大人是無辜的啊。你就不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到皇上跟前去求討情?”
話說到這個份上,和珅天然也冇有來由再推拒了,他躬身道:“謝皇上......”話音剛落,就聞聲弘曆輕咳一聲,輕笑道:“朕有些渴了......”和珅抬眼望去,與弘曆含笑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和珅眼波流轉,唇邊溢位了淺淺的笑意。一杯茶下肚,他終究點頭道:“既然海大人有如許的決計,和某就到禦前去說一說也無妨。”
海蘭察在一旁站著,說到茶他是半句都插不上嘴,隻能但願和珅能夠突破沉默。
弘曆專注地望著和珅,直到將他的臉都盯得熱了起來:“錢灃......也隻能怪他行事過分張揚,遭人嫉恨。禦史的話語權雖大,上諫昏君,下察佞臣,可說到底也是最遭人嫉恨的......”
弘曆撥弄著杯中的茶水,輕聲道:“放了錢灃,你們就能找出首惡麼?”
弘曆麵對海蘭察一腔熱血的答話,隻是問道:“一份傳遍了數省的無頭奏摺,不知何時,也不知從何地就平白無端地冒出來。或許隻是某個小縣城裡的師爺,一時髦起寫的文折。你如何查,查筆跡?謄抄的這麼多份,哪一份纔是真跡?給你個三年五載,你一個個省去查問?”
禮也見了,茶也喝了,話題終究回到了原點。弘曆捧著微涼的茶水,狀似漫不經心道:“朕方纔聽你的意義,有何事要上奏?”
待弘曆坐定,就見桌上放著茶杯。海蘭察見皇上的眼神定格在茶上,忙朝和珅看去。可常日裡非常有眼力勁兒的青年,本日卻隻是像株木樁般怔怔地站著。
弘曆卻搖了點頭,篤定道:“朕不介懷......與你同飲一壺......”
海蘭察這回反應倒很快,早和珅一步拜道:“主子海蘭察叩見皇上。”和珅被他中氣實足的聲音驚醒,雙膝一曲就要跪下去,嘴上說著叩見皇上,心機卻不知飛到了哪個角落。
跪在兩人身後的海蘭察暗罵紀曉嵐胡說八道,這二人相處起來明顯那麼調和。弘曆方纔說話時,聲音都比平常溫和很多。
和珅皺了皺眉,不甚附和誌:“但是皇上.......這一壺已經涼了,更何況主子已經用過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將衣衫理好,抬眼卻見海蘭察一臉嚴峻地盯著他身後。還未等他不明以是地轉頭,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要跟朕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