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灃一拍大腿道:“對啊,隻要將那獄卒帶來查問一番,天然就曉得小蓮的去處了。”
和珅看著孫大川,皺眉道:“你說的那位給小蓮家捎信的女子,現在可還能尋到?”
錢灃本來就不是個伶牙俐齒的,生生地就被徐績堵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瞪著眼乾焦急。
錢灃聽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團:“怎會產生這類事情,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竟會平空失了蹤跡?”
和珅將世人的神采儘收眼底,衝孫大川溫聲道:“你還記得小蓮的長相吧,跟著畫師到後堂去畫一幅像吧。”
陳三領著和珅來到大牢的最深處,這一塊已經冇有了關押犯人的牢房,隻要一張破木桌和一截舊蠟燭。先前的那些聲音走到這一處就幾近都聽不見了。
現在他已經全然明白了,徐績和國泰做的是耗費人道的活動。他們花低價從人估客手中買來些未進過窯子,又有些姿色的女人,將她們囚於大牢的暗室,派專人給她們送飯。她們整天被囚於此處,叫每天不靈,叫地地不該,或許還會有教端方的嬤嬤,教給她們一些床第間的手腕。
這一下,連錢灃也從他們的話裡聽出了端倪,毫不躊躇地詰責道:“並冇有人奉告你們,這畫中的女子叫小蓮,你們又是如何得知的?”
和珅深思半晌,笑道:“小蓮既然當的是送飯的差事,那天然常常出入大牢,旁的人不熟諳她,可天牢裡的看管總該是熟諳的。”
堂下的二人愣住了,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懼與煩惱。
和珅聞言又一揮手,衙役便都退回了原處。可現在的兩人早已騎虎難下,陳三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懊喪道:“我們確切熟諳小蓮,她是三年前來到府衙的。我還記得她被領來大牢的那一天,文文悄悄的,像個悶葫蘆,問她半天的話就回你一個‘嗯’。我一和她搭話,便曉得她為甚麼會被領過來,因為這大牢裡需求一個啞巴。”
和珅沉聲道:“陳3、馬四,你們二人細心看看這畫中的人,你們是否識得?”
不一會兒,兩個當值的獄卒便被帶上了公堂。兩人驚駭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官老爺一眼,神采煞白地等著和珅問話。又等了半晌,畫師領著孫大川返來了。
陳三和馬四固然吞吞吐吐的,卻異口同聲道:“不......不識得......”
孫大川聞言緩緩抬起了頭,額際早已是一片青紫,他顫聲道:“草民原是那濟陽縣的農戶,同村有一個叫小蓮的女娃,去歲被她爹送到府衙裡做婢女,每月都能得一些銀錢。我與小蓮一同長大,原想著再過些時候就上她家提親。小蓮在那府衙呆了半年,本來還托人給家裡帶話,說是在府衙的牢房裡給人送飯,固然差事不但彩,但吃穿不愁。”
大牢裡暗淡得就像另一個天下,氛圍中滿盈著腐朽難聞的氣味。和珅看著兩旁各色百般的犯人,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張三在一旁低聲道:“大人,現在是夏季,這牢裡還算好,如果到了夏天悶熱難耐的時候,到處都能瞥見飛舞的蠅蟲。人如果在裡頭關上個十年八年,的確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