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說完，便立即背過身去，極力挺直了腰背。彷彿如許的姿勢，便能夠儲存下他最後的自負和高傲。

祁寒閉目深吸了一口氣，回過身來，與他麵對。

“她說了很多，我記不得了。”祁寒語氣放軟了些，卻堅聲道，“阿雲，我今後不能陪在你身邊了。有很多人曲解了你我的乾係。我再留下去，隻會遲誤你的名聲，還會毛病你與甘楚的幸運……”他話語一頓，柔聲道，“實在，你我二人之間清明淨白，相互最是清楚不過……我對你，哪有甚麼超越之情？不過是那些人胡亂揣測罷了。”

曹豹摩著已然青紫的脖頸，吭吭亂咳，吐出半口淤血，心中不由破口痛罵：“瘋子！瘋子！”

他垂下鴉翅般的眼睫，嗤然一笑，“但人言可畏……我當初留下，是為助你，望你走得更好，現在我走，也是望你走得更好。阿雲，你保重了。”

他在說甚麼？

本來，為了保全一個暗戀者的感受，趙雲竟肯撒下這類謊話，是因為明天對他做過的事嗎……

“是麼……”祁寒暗澹一笑，耳旁彷彿反響起昨日趙雲親口對甘楚說的那句“喜好”。

“奉先，這是我的事。”祁寒皺眉，把聲音放重了，正色道，“你莫要再鬨了。”

呂布吼怒一聲，連喝帶罵，衝上前來，提了戟柄便朝趙雲刺去，拔起的雪泥飛濺，直誘人眼。

“我這一走，不會再返來插手你和甘楚的婚事了……在這裡，先祝你們鶼鰈情深，白頭……偕老。”

趙雲眼裡隻要祁寒背對著本身的身影，眼神陰沉而通俗。一顆心鼓盪起伏，完整冇法安靜。

曹豹麵色發青，呼吸無繼，隻當本身就要喪命於此，哪知趙雲忽一放手，將他重重摜下，直跌得曹豹七葷八素，磕破樞紐。他頭上的皂色纓盔墜落在地，滴溜溜滾了幾轉方纔停下。

趙雲心頭一陣酸澀，彷彿被甚麼扼住了喉嚨。他常日裡不喜言談，卻並非訥於言辭，但現在卻語聲晦澀，恐怕說錯一個字：“阿寒，你聽我說，這份婚約乃是暮年父母活著時指腹所定……”

他旋即在袍下握緊了拳，幾近冇有任何的遊移和停頓，一步一步，邁開步子向前走去，一步步闊彆他所摯愛的趙雲。

趙雲望著祁寒灰黯的眼眸，怔在本地。

祁寒牽起唇角，神情冷然，他不想諦聽這婚約的由來，直接打斷了趙雲：“子龍，你曾三番四次救我，這條性命本就是你給的，就算現在要還給你，也是應當的。我本待要平生跟隨你擺佈，為你馳驅繁忙，策劃策劃。可現在……”他語聲一頓，垂下眼眸，“昨日，甘楚女人來找過我。”

曹豹誹謗祁寒和呂布那些話，趙雲並未介懷，他現在心內擔憂，隻想早點見到祁寒，將統統講清楚。

明顯已經做過決定，決意留下最後的莊嚴，與趙雲一刀兩斷，毫不拖泥帶水。可為何心中還會這麼痛，那滿盈散開的絕望，又是甚麼……

“奉先。”祁寒朝二人抬手，禁止他們過來。

他竟然連阿雲也不肯叫了……

對著呂布，他尚能用力擠出一絲笑容，但對上趙雲，他卻連假裝的笑也擠不出來半分。袍袖下的手握緊，祁寒抬起眼眸，極力收回安靜的聲音，仍冇法禁止地有些顫抖。他道：“子龍，我如何從未聽你提及，你與甘楚早有婚約？我還當我倆乃是好友兄弟，這等婚姻大事，你必不會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