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咧嘴一笑,一臉奧秘。
開初還閉眼皺眉扭個不斷的祁寒,突覺皮膚透露在氛圍中一涼,鎮靜之下正欲把衣服拉下來,卻覺趙雲些微粗礪的手指剜了一層藥膏塗將過來,頓時一股冰冷絲絲沁入右肋,之前的悶痛立即減輕了很多,祁寒緊皺的端倪便即舒緩開了,連唇角也抿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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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期間的鏡子一例都是銅麵,還需有錢人才氣具有。雖有磨鏡藥,可讓銅鏡照人毫髮畢現,但畢竟是光彩不純,不敷實在了了。趙雲身為男人,雖姿顏瑰偉,卻不常照鏡打量麵貌,現在驀地見到祁寒所畫的本身,隻覺畫中人物栩栩如生,紋理可辨,可說是巧奪天工。最可貴的,他竟然畫出了趙雲心中對本身的那種氣質判定。
他發覺本身仍保持著支頷而眠的行動,右臂甚是痠軟,正欲甩手起家活動一番,卻被一聲短促打斷:“先彆動!”
燈火暗淡,他仍能辨出那幅圖的精美。祁寒畫的乃是在案頭睡覺的本身。雖闔著眼睛,但氣質卓絕,眉如遠山,五官漂亮,就連鬢邊的幾根髮絲亦都清楚可見。
趙雲訝異地看著紙上栩栩如生的描畫,儘是震驚。
祁寒一聽愣住,問道:“誰是你最大的仇敵,莫非是高覽的老邁袁紹?”
好不輕易吃完飯想要悶頭大睡了,趙雲竟又從屜裡摸出那藥瓶來。不顧祁寒撇嘴亂叫,不由分辯地解開了他的衣帶,朝右肋處上藥。
不出半盞茶的工夫,他將炭筆往桌上一擱,笑嘻嘻走上前來。
“素描。”趙雲點頭暗自記著,眼睛卻落在畫上一瞬不移,終究瞄到落款那枚小小的斑紋“寒”字,心念微動,謹慎翼翼將畫紙疊起支出了隨身布囊以內。
聽著祁寒綿長的呼吸聲,趙雲心神漸鬆,一股倦意襲來,他也放下了書卷,伏桌支頷眠了疇昔。
溫熱苗條的指尖,滑過麵龐時帶有一些癢意。趙雲側了臉,避開他安撫的手,快速斂起眼中的情感,沉默不語。
烏桓糧草被燒,鞠義戰死,高覽奔逃,鮮於二將傷重被擒。這一夜,烏桓軍死傷兩萬餘人,數千人被俘,易水河麵被鮮血染得緋紅,此役北新城以寡敵眾,名動四方,真是打了個標緻的敗仗。
拿紙張往趙雲麵前一晃:“看!像不像!”見趙雲鬆了左臂,正自揉捏,便狗腿地站到他身後,幫手按摩起來。
“這個叫素描,”見趙雲欣喜震驚,祁寒表情大好,感受這一個多小時的描畫冇有白搭,他抻了抻微酸的胳膊,“專業時候我挺喜好繪畫的,素描、國畫、速寫……”
幽光之下,滿室昏黃。但見燈火映在祁寒臉上,說不出的溫和當真。他時不時抬開端來,掃視趙雲形貌,手上的炭筆卻毫不斷歇,“簌簌”在紙上塗抹開去。
被他的喊聲驚擾了思路,趙雲終究低眸朝身前的人看去,他冇有錯失祁寒眼中深切的體貼與果斷。
“多謝子龍……”
兩人一馬追出很遠,怎奈郊野低垂,田野岔道實多,玉雪龍腳程雖快,但辨不狷介覽逃脫的方向,還是追之不及。
這一覺直睡到半夜,北新城人困馬乏,傍晚時分的點將練習都免了,二人在房中睡覺錯過了飯點,趙雲是餓醒的。
“我信你。祁寒的話向來精準。”彷彿是為了加強這個信心,趙雲又反覆了一遍。這兩日祁寒如何批示佈署,趙雲都看在眼裡,他說本身不久便可殺了高覽,趙雲天然是信賴,但他卻勾起一抹苦笑,“隻可惜……高覽不過是那人嘍囉罷了。他是凶手,但最大的凶手,卻另有其人。那人身居高位,為豪傑擁戴,雲要報此仇,倒是千難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