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笑笑,推開他的袍披,站起來搓手熱身:“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去蹭糜竺船隊,在那邊荒廢光陰了。明日一早我們轉道泰山郡,直接去往沛縣,替他們做個探路前鋒。”
與平常一樣,祁寒與趙雲一道,總有說不完的話兒。趙雲同他相處,被他笑容傳染,亦覺胸懷豁然,一掃之前沉鬱,深覺輕鬆天然。撇開埋冇之意不提,兩人評時品事,談古論今,皆是非常的蕭灑儘情。策馬奔騰之際,笑聲乾徹雲天,有種恍然絕世清閒的不實在之感。
趙雲默一思考,倒覺不無能夠。但祁寒麵色過於篤定,渾然不似猜想,倒似曉得此事必定產生普通。不由令他升起一種奇特不適之感。這類感受已不止一次呈現了。祁寒的身上有太多的謎,太多的惑,他看不明白想不通,為何這個少年會曉得那麼多秘事,常常一語堪破先機。
趙雲道:“我剛纔便在思忖此事。”
這三日趙雲跟他喂招,貼身教誨,固然細心,卻不免過分容讓。本日倒是用了幾分真力的,祁寒興趣頓時昂揚起來,閃躲回招之間,也悄悄將趙雲的劍勢竄改記下。
祁寒在此有些光陰,與諸人都有交誼。本欲臨行前綢繆二三,再為北新城出一份力。提早做些籌辦,待袁紹雄師掩至,或可抵擋一陣。但念及趙雲事急,恐他就此墜入劉備彀中,沆瀣平生不得出。便棄了那些籌算,決定本日陪他南下,將北新城的運氣交予天意了。畢竟時政更迭,能護得一時,卻不能護得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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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走疇昔,解了袍子披在他身上,卻被祁寒笑著拍落了手:“你想,臨淄往東萊隻這一條大道。我們探聽一日,卻並未有他們蹤跡。想是走岔了道,說不定劉備等人還未過安平郡。”
好久冇見到祁寒騎馬的玉雪龍,顯得格外鎮靜。一起不斷打著響鼻,往祁寒身邊湊去。非論趙雲如何控止,它老是瞪著一雙烏溜大眼,吐舌踢足,渾然不聽。到得最後,二人的馬匹挨蹭相互磕撞,無法之下,祁寒隻得彎下腰去,哄孩兒普通斜身抱住了它的腦袋,順勢撫了撫馬鬃。
話音稍落,扭身一送,槍尖如虹,陣容如電,點向祁寒腰間佛門。
夾道兩旁有百姓相送,呼訴不竭,隻求他二人留下來,以護小城免遭胡騎踩踏之厄。祁寒看了一眼趙雲,見他目光沉沉,抿唇肅麵,心中微微一歎。
“啊喲——”祁寒一聲大呼,“竟然趁我看你身材偷襲!這不公允……”
、山長水闊漫前路,並轡清閒兩心如
趙雲所要奔赴的出息,乃是這天底下統統罹苦之民的出息,卻絕非北新城一池之隅。
他深知北新城糧草將儘,已然危如浮萍,猶若風中殘燭。可惜公孫瓚卻視若無睹,毫無援益之意。足見其神智已昏,膽氣全無,現在正忙著在易城修樓築壕,苟安本身。
二人馬快,自比劉備行軍快很多了,是以並不焦急趕路。一起行來,相依並騎,隻覺天高雲闊,國土壯美。加上他倆脾氣相合,投談甚歡,竟不覺路遙乏趣,古板辛苦。
祁寒悄悄望著趙雲向百姓拱手道彆,策馬向前奔出,白袍飄搖的背影。微微有些入迷。斜火線壟頭驛道被一輪初生紅日光輝覆蓋,映得靡生殘暴。灰塵黃飛之處,他也挺直了背脊,緊握鞭柄輕叩馬背,“駕——”的一聲,騁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