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龍正在他身邊吃草踱步。他卻安然盤膝,一動不動,坐得筆挺。白袍委墜在地,正凝神側目望著遠芳,不知在想些甚麼。自始至終,未曾看向這邊。
呂布聽了兩眼放光,非常歡暢。勾起祁寒肩膀,拉著他往大樹下一坐,道:“好啊!現在就有機遇,現在就給你講。”
倆民氣機各彆,倒是你一句我一言,相談甚歡。殊不知在外人眼中,他們這番對飲闊談,勾膀搭肩,已是聊得熾熱,很有幾分潑水不入、插針難進之象。
祁寒收神,點頭重新坐下:“無妨。他不會介懷的。”
說著,從侍仆手中接過熱奶給他。又將部下所奉燒烤野味悉數遞來,供他遴選。
呂布挑眉道:“你知他?”
祁寒手指緊緊握住溫熱的皮郛,垂下眸去。他似是真的思考了一下,微有沉吟,才漸漸“嗯”了一聲。
日暮時分,紅霞似火,夕照餘暉。
西域精絕,乃是新疆戈壁尼雅河邊綠洲上的古城,商賈雲集,繁華富庶,後被鄯善代替;漠北朔方,便在內蒙五原郡以西,大漠草原,高天雲闊,無窮豪情;而遼東長白之地,倒是寒峻、苦楚、空曠,白雪千嶂,深冷不成測。
*
祁寒不經意間說入迷馳三到處所,都是極度之地。他卻並未發覺。多年以來,他壓抑脾氣,實在深心當中並不苟同凡俗,所尋求的倒是一種出塵絕世、放達疏曠的境遇。
祁寒眉頭緊皺,腦海喧鬨,心跳一聲接一聲的,遲緩,沉滯。
孰料,他才甫一行動,趙雲竟俄然轉過臉來,好似偶合又非偶合。二人目光碰撞一處,祁寒心頭一震,便是深深一愣。
*
這馬乳有些酒味,不知是否後代馬奶酒的前身。他撕了一小塊風乾肉,漸漸嚼著,左手握起幾枚山杏、酸棗做成的果乾,邊吃邊飲,倒能暫忘幽情,也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