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驟聞此事,隻覺一派荒唐,心中也非常憤怒。見曹植現在還是按兵不動,便覺得當真是他命人放了袁傑,倉猝趕來勸戒於他。
曹植淺笑了起來:“是,曹植也已令縣尉前去探查一番。”
建安十八年正月,曹軍進至濡須口,破孫權江西營,獲其都督公孫陽。因而孫權率軍七萬至濡須,與曹操對峙。
他抬眼去看曹植,見曹植麵上還是無懈可擊的溫雅淺笑,心中不由有些疑慮。
他本日來,名為勸戒,實已有斥責之嫌。而曹植已命人如他所言辦事,那麼他的斥責的確就是師出知名,莫名其妙。
曹植又凝睇他好久,淡道:“你下去罷。”
“是……”
――崔琰。
閒暇期間,曹植便揣摩天下地貌局勢圖。
後續精兵尚未趕來,而劉備的三萬雄師已繞過德陽,直臨成都。
門下掾史則再次查案,他扣問諸多目睹的百姓,再號令史前去驗屍。而令史返來後,道婦人與小孩頸間繩索勒痕並無任何蹊蹺,乃是他殺。門下掾史踟躇不能斷案,縣丞卻私即將此案定為袁傑無罪,並將他放了。
不久,鐘繇、張魯退離成都,退守綿竹。
“命人去鞠問那些變動供詞的百姓,趁便去他們家中看看。再去找個令史,去好好驗屍。”他聽得曹植這般說,“此事如果做好了,是將功折罪;做不好,你也不必返來了。”
縣尉謹慎抬首。他瞧著曹植麵無神采的模樣,輕聲道:“大、大抵還在家中……”
現在的成都還剩下一萬兵馬。隻要他封閉城門,便可拒劉備於大門以外,然後,他必會被追逐而來的鐘繇與張魯餘兵擊殺。
他忙躬身行了個大禮,回身出門。
縣丞心中更是委曲。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之以是這般做,本就是為了奉迎曹植。畢竟曹植這些年以文采見善於外,而袁傑又是曹植老友,乃至曹植還在鼓起時寫過一首詩誇獎袁傑。而以曹植年紀來看,也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公子。此事既然峯迴路轉,乃至連百姓都看不透本相究竟是甚麼,想來曹植也會開釋袁傑的。
曹植又道:“令史呢?”
現在張魯與鐘繇扼守巴西,與劉備持續戰三月不足。兩邊互有攻守,卻皆未傷及底子,卻到底還是作為守城方的張魯與鐘繇更勝一籌。
曹植避開這一禮,將他扶起家道:“伯父可馳念豫兒?不如曹植命人將他抱出來罷。”
崔琰飲茶的行動頓了頓。
曹植也曉得他的來意,便命人上了茶,待崔琰說完大堆禮義廉恥,才恭敬道:“崔大人請用茶。”
他們這類士族大夫,心中最為根深蒂固的除了漢家天下,便是長幼有序這一思惟。是以哪怕曹操看中曹植在文學之上的建立,也冇法竄改他們的思惟。
縣丞渾身一顫。他滿麵慘白,還想再說些甚麼,但曹植已不管他了,侍衛也將他“請”了下去。
郭嘉瞧著西川陣勢地貌,心中俄然有了一種設法。尚未等他抓住這一絲靈感,他收到了曹植的來信。
曹植這些日子除了措置政事,再加巡查百姓耕作。這本是縣令必做之事,是以他也不籌算如訪問時般瞞著身份。乃至有的時候,他也會挽袖,向百姓學習耕作之法。而百姓瞧見曹操之子竟親身下地耕作,也愈發勤抖擻來。
兩人將目光從曹植那雙手上移,對上曹植森冷如冰的雙眼,敏捷垂下頭,渾身都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