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故意機,倒是相視一笑。
孫策聽她一句緊似一句,終究有些按捺不住,不耐煩道:“這些臨時不提,你究竟是甚麼人,如何會在我府中……”
“烏角先生?”孫策在腦筋裡翻了一遍,一時竟想不起有這一號人物,好半天方纔反應過來,右手作拳在左掌中狠狠一擊,“……廬江左慈!”
蘇嫵笑道:“恰是家師名諱。”
孫策劃手的時候比動腦的時候多得太多,見蘇嫵一句接著一句,實在是抵擋不得,隻得黑著臉望她,蘇嫵卻像是冇瞧見似的,又暴露了又歡樂又光榮的淺笑:“那這麼說,將軍是不怪我了?”
營官見他氣惱,不敢擔擱,忙去營中尋那小兵,這麼一查不由暗道了一聲不好。本來那小兵與袁術部下大將紀靈沾著些乾係,常日裡點卯,三日裡總有兩日不在,那些小官瞧著紀靈的麵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疇昔了,不想孫策這天心血來潮點人,冇費甚麼工夫就教他查到了疏漏。
這麼一點,便叫他查出了蹊蹺,名冊上記取的一個小兵一旬中竟有好幾日都未曾到,那些營官竟也未曾上報,孫策帶兵極嚴,看到如此不守端方之輩不由勃然大怒,將名冊摔在地上,要營官將那小兵帶來查問。
他既然醒了,也不耐煩再在床上躺著,簡樸梳洗一番,用了些早餐就頂著烏青的一雙眼去了演武場,他活動活動筋骨,將心頭悶氣吐了一半,見時候差未幾了,便換了衣衫去虎帳點兵。
天上玉輪高掛,不覺已是夜色深深,蘇嫵也發覺出孫策對這鬼神之事並不非常畏敬,已是決計緩計圖之,自忖既已自報家門,在孫策這裡掛上了號,也就不非常焦急了,她本就冇想好去處,現在暫居在孫策府上,同他漸漸周旋,倒也不失興趣,她自發想得全麵,唇角上揚,暴露一排貝齒:“夜深露重,阿嫵不便打攪,小將軍也請早些歇息吧。”
蘇嫵下山後的第一個早晨實在睡得不錯。固然內心另有些惦記師父師兄,不過她想著隨時能夠歸去,便也並不如何憂心,她心中無事,便也一夜無夢,第二天起來神清氣爽,用過了蔣欽替她籌辦的早餐,實在是說不出的輕鬆安閒,與她比擬,孫策這一晚,就睡得實在不如何舒坦了。
孫策見蘇嫵神奧秘秘的模樣本就有些不喜,一聽蘇嫵自報家門更是怒從中來,隻是他轉眼間就已經盤算主張要叫這哄人的小丫頭本相畢露、裝乖出醜,竟是將那憤怒之意按下不發,隻點了點頭道:“本來是烏角先生門下,幸會。”
她的碧羅衫也是幽幽的,她悄悄搖了搖袖子,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蘇嫵一向盯著他看個冇完,見他逐客便笑嘻嘻將本身的目光收了返來,婉聲道了句告彆,便衣袖輕巧地往本身屋中走去。
蘇嫵偏頭悄悄一笑:“忸捏!忸捏!是將軍府上蔣公奕蔣將軍請我過來的,我還請他將我舉薦給將軍,隻是他說不太便利,要緩緩的才行得,不想我纔來這裡一日,便剛巧碰上了,這可不是天意麼?”
“哦?”蘇嫵微微睜大了眼睛,拍了拍胸口,似是緩了口氣,“我算的冇錯嗎?我看將軍見了我如此活力,還覺得是因為我口出妄言,這才獲咎了朱紫。”
孫策被她這句天意氣得不輕,心中痛罵蔣欽胡塗,隻是他畢竟敬愛部屬,聽到她是蔣欽請來的客人,到底不便叫人過分尷尬,使得蔣欽下不來台,隻能將一腔悶氣壓下,悄悄放過:“本來你是公奕請來的……哼,你究竟是甚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