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求取民氣，必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取道，中策取心，下策取信。”賈詡微微有些嘶啞的嗓音在不大不小的空間裡迴旋著，彷彿合著某種奇妙的韻律，讓身處此中的人都不自發的跟著他的思路走動。

賈詡不置可否的伸出枯瘦的指節敲了敲青石桌麵，揚聲叫喊：“樊稠你這白癡還不快去房裡給我取件袍子出來，莫不是想讓凍死在這兒不成？既然侯爺也來了，你就順道取些溫酒熱菜來，我們也好邊吃邊說。”

“莫非郭奉孝要去江東投奔孫策？”修遠聞言頓時豁然開暢，不天然的看像賈詡的眼神中有多了幾分害怕。

樊稠取來的酒是西涼特有的一種清酒，以粟米和葡萄為首要質料釀造而成。光彩清透，光潤盈香更首要的是，性子溫潤很合適修遠和賈詡如許的文人喝，呂布和樊稠反倒是滴酒未沾。

“郭嘉為甚麼要這麼做，”賈詡隻倉促掃了一眼修遠的側臉就不動聲色的斂了眉眼發問,枯瘦的手腕也被他順勢收回袖袍裡。

賈詡轉過臉，貼著樊稠溫熱的脖頸吹氣，那裡另有半分常日裡的睿智和鬆散：“我和樊將軍是日久明心跡，他對我的心機這麼較著又不知掩蔽，我又怎會發覺不出，如本年近而立，想著身邊有個放心人能偶爾端茶遞水也算不錯，也就半推半就的應了他，怎能和你與侯爺比擬。”賈詡說著斜斜瞟了被修遠呂布捉在掌心的手指一眼又不動聲色的移開視野。樊稠心中一動也打著膽量把賈詡的手塞進本身懷裡，一邊塞還一邊渾厚的傻笑：“先生這內裡和緩。”

修遠麵色微醺笑著把桌上一小塊香酥雞塞進呂布口裡，似笑非笑的調侃：“不知文和是用哪一策輕而易舉就取了樊將軍的一顆至心呢？”

初秋的西涼已有些冷意,後園裡的綠植也多少顯出幾分衰頹來，修遠微微側著頭,淺淡的眉眼也不知落在那邊,一時候兩人都冇有開口說話,隻偶爾能聽到落葉被冷風吹動的輕響。

“智囊此言差矣，郭嘉與曹彰有染絕非三兩日可成事，更何況他若不肯出征，隻需對曹操明言便可，曹孟德既然能親手為他寫扇麵又調派親信大將隨身保護，自不會在這些事上難堪於他，更何況自孟德勝利刺殺董卓今後，天下願跟隨他的能人異士甚多。侯爺雖勇武，西涼城卻到底未成氣候，隨軍謀士也不是非郭嘉不成。”

“智囊說那裡話，文和自幼家貧，平生誌願便是要過上三餐有肉，四時有果的充足日子，毫不會因為一時感概就改了初誌，又回到偏僻阡陌之地去。更何況，天下不決何故為家，現在走了今後還要藏頭露尾的過日子，唯恐被人發明瞭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修遠從未想過郭嘉分開曹營的來由竟是如此簡樸，乃至簡樸的有些好笑，卻又不得不說賈詡的話實在很有事理。修遠抬眼和呂布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附和。樊稠恰好拿了酒菜返來，又殷勤的為賈詡披上厚厚的裘袍，那裘袍下襬及膝竟比修遠身上的這件還要豐富保暖很多。賈詡神采一動如有所思：“不知樊將軍是甚麼時候獵了這件裘袍來，也不曉得給智囊也備上一件，也不怕侯爺見怪。”

呂布冇有應對，而是把視野轉投到修遠臉上，修遠沉吟半響，微一點頭：“既如此就照賈先生的意義，派小五和秦酒去江東看看吧，或許會有甚麼不測的收成也說不定。既然賈先生一眼就探瞭然郭嘉分開曹營的玄機，那麼先生對他臨走時的遺計又有甚麼觀點呢？我們到底要如何做，才氣順利讓侯爺把一個忠心耿耿的馬超收歸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