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頜眉心緊緊擰成川字,半響纔有氣有力的回話:“看來販子流言的也並非都是空穴來風,這問候智囊修遠恐怕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智囊的事才方纔有一點端倪,西涼雄師便圍困金城明顯是蓄意為之,可這‘袞雪’摺扇乃是丞相手書,普天之下獨此一把,他們又是如何獲得動靜的,並且這出兵的機會未免也太奧妙了些。”
張頜額前的細發無風主動,堪堪蓋著他清秀的表麵,再開口聲聲音裡已充滿寒霜:“既是雄師圍城,又怎會有災黎流竄逃逸?”
修遠聽完賈詡的話如有所思的旋了旋手心的酒杯,“賈先生此意與清河不謀而合,隻不過既是要對韓遂用兵,依先生之計,當以何時出兵為最好,”
“報!”一個傳令兵俄然狼狽的衝進營帳裡,張頜微一皺眉,斂的眉宇間的憂色,端方的坐在大帳內的主位上,神采淡然,語氣平靜:“內裡出了甚麼事?”
此時的呂布早就被賈詡彎彎繞繞的長篇大論弄得頭昏腦脹,卻又不好發作,隻得冷著臉木頭似的杵著,內心已經暗自悔怨尋根究底的提出疑問來。修遠自是清楚呂布的性子,忙笑著打斷了賈詡的滾滾不斷:“既先生早有籌算,那我和侯爺馬上便出發前去金城,至於內城的防務就勞賈先生和子龍將軍操心了。”
張頜纖長的指尖從扇麵上一遍遍滑過,高聳的發覺到掌心的粘膩,心中一驚:“這是曹彰的血,智囊一介文士,赤色暗淡過了這麼多日早該乾了,隻要練武之人的血氣充盈才氣多日來凝而不散。智囊和曹彰一起不擄走,我本來還存著一絲幸運,以子文的武功定能護得智囊全麵,此番看來,智囊的環境遠比我們想的要凶惡的多,說不好我們要連夜開赴,將茂陵城全部拿下。馬騰夙來腦筋簡樸,不管此次是受了甚麼人教唆把智囊劫走,既然已經完整和曹魏撕破了臉皮,恐怕不會等閒開口說出智囊的下落,我們隻要儘力攻城,再讓青州兵全城搜尋,智囊或許另有一線朝氣。”
“固然郭嘉已經分開曹營,但曹魏向來臥虎藏龍,子龍與張頜比武後返來也對他非常賞識。我若所料不差,郭嘉不在,曹營便是以他為軸心。張頜此人雖為男人,卻生的非常仙顏,就連曹孟德也曾拿此事做噱頭在朝堂上提起過,是個心機細緻的人,更何況能從子龍部下脫逃,武功定然也不成小覷。我的意義是,把摺扇一送出去,就立即脫手。”
因為郭嘉失落一向氛圍嚴峻的曹營終究有了一點活力,三人輪番看了這柄摺扇好久又招來常日裡保護在郭嘉身邊的人細細扣問,終究肯定,這柄摺扇是真的。恰是自家智囊手裡那把從不離身的流雲扇。白絹扇麵的墨字,翠玉扇骨上細細的浮雕都分毫不差。
“回將軍,溫侯雄師隻圍了三麵,單單空出東邊的路口,有百姓脫逃也並不派人追擊,隻顧在城門前叫陣,明顯是要圍而不攻,要消磨韓遂士氣。”
“西涼智囊修遠一封檄文,列舉了韓遂結黨營私、不知尊卑、勾/結外族的十大罪行,帶五萬雄師親身圍困金城,溫侯呂布一馬搶先在城外叫陣,金城太守韓遂堅壁清野高掛免戰牌被侯爺一箭射下城頭金鑼,現下城內百姓大家自危,已有很多流民從東門逃竄往茂陵馳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