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屈身形微頓,餘光一掃卻見山頂之上的那頂肩輿一角忽地閃過一點寒芒、又一名紫衣孺子立時回聲而倒,而本來抬著肩輿的那四名青衣孺子竟也已放下了肩輿、手持長劍將那最後一個“索命孺子”困在了當中!
能有這等智計,又是坐轎出行……雷小屈的腦中俄然閃過一個名字,神采立時又是一變;但這墨袍之人……江湖上何時又呈現了這麼一個紮手的人物?
雷小屈當下神采大變,虛晃一招就要搶上山去。黃天星一眾正欲禁止,卻忽見麵前墨袍翻飛、竟是成心偶然地將他們阻了一阻,這一閃神的工夫。雷小屈已是脫開了身、直撲山頂而去――世民氣頭半是迷惑半是不滿,正要開口責問,那墨袍之人竟也已是超出世人飛身而上,不遠不近地跟在雷小屈身後。
“傷處可還疼嗎?我先替你止血,待稍後除了這魔仙再替你上藥包紮,莫怕。”
他本覺得這些不過是偶合與對方偶然之舉,但現在沉著下來,卻冇法不汗濕衣衿――這清楚是那兩人成心相互共同、環環相扣,將他引入如許的死局當中!
默契
他本不該墮入如許的騙局當中――但先前在棧道之上,那墨袍青年的輕視已將他激憤,他怒而脫手卻如同被對方戲弄普通久攻不下,心頭肝火更甚,又見那劍門之上愛將接連折損,驚怒交集高低,一時竟已有些衝昏了腦筋。
本來已退了開去的柳沉疏俄然間揚眉輕笑了一聲:“雷小屈,你的孩兒們如何還不下來?”
雷小屈本來就陰沉的臉立時就更加陰沉了起來,正要發難,已然要撲出的身形倒是一刹時僵住、背後幾近已被盜汗滲入――
那隻慘白的手已將轎簾完整撩開,暴露了轎內那人俊美卻冷峻的眉眼――一點寒芒俄然從肩輿前的橫木激射而出,撞在雷小屈打出的此中一枚暗器之上、帶著那枚暗器倒飛出去,又撞上了厥後的兩枚,隨即去勢未止、將厥後四枚再次撞飛出去……
“‘魔仙’雷小屈。”帶著冷意與殺氣的聲音自轎中響起,柳沉疏藉著月光模糊能看到身側轎簾後的身影微微側過身、昂首看向了劍門之上,而後再一次冷聲接著道,“雷小屈部下‘索命四童’。”
但雷小屈當然是不會感覺劈麵那人都雅的――幾次脫手落空後,他終因而陰沉著臉一咬牙、不退反進!柳沉疏的氣勁已劃破了他的衣袖、在他手臂上帶出一道血痕,但雷小屈現在卻也已然蹂身而上、到了柳沉疏的跟前!
魔仙雷小屈在江湖上成名已稀有十年,聞其名者莫不惶恐動容,可自她口中說出“除了魔仙”這句話,倒是一派輕描淡寫,天然隨便得彷彿隻不過是舉手之勞普通。那少女本已嚇得神采慘白,這會兒被柳沉疏護在身側柔聲安撫著,慘白的臉上終因而也泛出了幾分赤色來,靈巧地點頭、悄悄應了一聲;雷小屈出道數十年,何曾被人如許輕視過?當即就是勃然大怒,十指如鉤、飛身直撲而來!
柳沉疏渾身高低的神經都已繃緊防備了起來,麵上倒是分毫不顯、一派安閒,筆尖一邊在先前救下的少女傷處輕點,一邊好似底子未曾看到劈麵的勁敵普通,竟還能有工夫柔聲安撫著她:
――很不幸,現在無情和柳沉疏剛到劍門關,麵前看到的就是如許的場景:
“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