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不像我如許毒手無情罷了。”無情神采淡淡地搖了點頭，“二師弟，我勸不了你回京。”

“那是赫連春水，”鐵手低聲解釋，“這些日子我看息大娘倒同他更加靠近，現在恐怕是……”

小道姑毫不躊躇地點了點頭，當真道：“沉疏說好……就好。”

“如此――倒也並無不成。隻是……”

無情似有所覺，低頭看了柳沉疏一眼――柳沉疏抬頭對著他笑了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鐵手暖和地笑了笑，並冇有否定。

無情不緊不慢地落動手中棋子，抬眼看向苦著一張臉的追命，眼底的笑意更加清楚了起來――柳沉疏和追命天然都是在開打趣，但柳沉疏說的話卻也並非冇有事理，江湖人雖不拘俗禮，但結婚畢竟是平生隻要一次的畢生大事、草率不得。無情沉吟很久，終因而輕聲笑了起來，淡淡道：

“大師兄，沉疏――我和希音要結婚了！”

無情反手握緊，用另一隻手悄悄拍了拍她的頭頂。

柳沉疏“嗯”了一聲，側過臉和無情對視一眼――無情的眼底已帶上了模糊的笑意，柳沉疏倒是揚了揚眉，持續笑著道：

“既是如此――不知三爺對聘禮有何籌算？依我看，總該同我出的嫁奩相稱吧？不然外人看了，豈不要覺得是我家希音倒貼、三爺對她反倒不甚掛記――我可不能讓她受如許的委曲和閒話，還不如不嫁了！三爺你說我這話可對？”

無情悄悄歎了口氣，視野一轉卻俄然微微一頓――鐵手愣了愣，順著他的視野看去，卻見息紅淚不知是說了些甚麼，劈麵的戚少商一刹時白了神采，而息紅淚的身邊……卻站著一個端倪漂亮的公子哥，看向她的視野中儘是密意。

無情說著，俄然間頓了頓，周身殺意垂垂減退,卻還是望著麵前奔騰不息的易水,低聲緩緩道：“但――你不是我。”

柳沉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轉過甚去看著滿臉對勁和喜氣的追命，鳳眼微挑，俄然間就笑了起來起來，衝著希音招了招手。

柳沉疏發笑，一邊拈了塊花糕塞進小道姑的嘴裡，一邊抬了頭，眼角微挑：“既是結婚――不知崔兄可備好了聘禮？”

――鐵手倒是代替戚少商去了虎尾溪，重修連雲寨。

“大師兄！”追命狠狠灌了一口酒，幾近恨不得要跳起來一樣，“大師兄你真是我的親兄弟！”

希音已上前幾步到了柳沉疏的身邊，想了想，倒是又一撩衣襬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但相較於柳沉疏的漫不經心，她倒是一如既往的規端方矩、坐姿筆挺。

鐵抄本不是喜好背後說人是非的性子，隻是無情和柳沉疏都是本身人、不必避諱，戚少商又都是大師體貼的朋友，他自是不免要比常日裡多話一兩句。

……

小道姑眨了眨眼睛，老誠懇實地搖了點頭。

柳沉疏話音剛落，四周的溫度似是刹時降落了一倍不止――追命摸了摸本身出了一身盜汗的背脊，喝著酒乾笑了一聲，一時候竟然有些不敢插話；希音靠在柳沉疏的懷裡眨了眨眼睛，一如既往地沉默著。

鐵手暮年是鏢師出身，行事一貫慎重刻薄、早有宗師風采，這倒是這十多年來無情第一次見到他暴露如許怠倦和悵惘的神采來。

柳沉疏立時就笑了起來：“既如此――不如都交由我來辦、從我這裡出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