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的樂聲漸歇,刑官持動手中的刑令扔下,森然的刀光從行刑的壯漢的手中向著那男伶人的脖子上揮去,樂聲跟著一聲極其短促的收缽壓弦的聲音而終究嘎但是止。
這天下間另有可為而不成為之事,軍銀被貪一事如果失實,說來那可真恰是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了。
那梨園頭子對著身後的世人忽而大聲揚言道,“兄弟們,演好這一出大戲,月尾將軍和兆偏將可就要歸去了,這一場大戲,可就全當為他們踐行,誰敢砸了這齣戲,我趙瓊但是真會跟他冒死的!”
此番回京,於他而言,本就是違背聖命,兵行險招,如果再出麵插手端木蓉之事,便是再隆眷的聖恩怕也保不住一個林子清。林子清止住了身後兆空的欲言又止,喟歎幾分以後,又道,“端木蓉於我有恩,若無當日的端木蓉,便冇有本日的林子清,望諸葛神侯能護端木蓉一人全麵。”
這出大戲不過隻是一個真正的引子,要引出的天然是那朝中擅自調用軍餉之人。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重新、清算舊江山,朝天闕――”
神侯府的保護臨時不說,諸葛正我本就是一武林中少有的妙手,暮年間文韜武略皆有所通略,更是使得一手冷傲非常的好槍法,至於現在,諸葛正我雖是個極其澹泊的性子,但技藝一道上,觀其綿長的氣味和狀似頑童普通輕鬆紅潤的神采便隻其人定然是個深諳此道的人物,乃至於在江湖中也很有幾分的薄名。江湖中犯事的宵小多是甘願被六扇門擒去也不敢撞上諸葛正我的神侯府,在神捕司走上一遭,六扇門在平常犯人的麵前天然是有幾分聲望的,但在江湖人的眼中,還是這已經式微多年的神捕司更得他們的存眷。
李昶又到處瞧了瞧,忽而笑道,“你這梨園子竟有男伶人,也真是少見。”
……
端木行入獄一事說來實在風頭都已經疇昔,即便再有人揪出端木行之女端木蓉來講事,風頭也不如當時的大了,更何況,這事對於天子本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一樁閒事,本就是左相一派的人暗裡裡論處的,如果再往大了說,捅到皇上那去,皇上如果起了興趣要通查一番,那於有些人說來能夠就不是甚麼鎮靜的事了。
隻是看著,卻開端越來越感覺這齣戲與心中所猜想的結局有些莫名的違和之感,這齣戲不該這麼演,一起青雲扶搖直上的大將軍不會崛起在一個已經滿目瘡痍,風雨搖擺當中的朝代,更可況,劇中所言,朝中天子軟弱無能,任憑奸相秦檜當道,朝中一片的烏煙瘴氣,如此頹勢畢竟怕是一人獨木難支,大局將頹矣。
林將軍沉吟半晌,道,“端木蓉曾與我有舊,此番怕要多加勞煩諸葛先生操心了。鄙人……如果今後諸葛先生用得著某的處所,不違人倫大義之事,鄙人定然義不容辭。”
那女子笑道,“能唱上幾次便唱他個幾次,死不了。”那女人瞧著倒是麵龐姣好,瞧著眉間的鸛骨也是個年紀不大的妙齡女子,但是言談之間,倒是極儘一股子江湖氣,隻聽著這女人說話,想來年紀不大,卻早應是個混跡江湖,八麵小巧的女子,說來這話的時候神采之間卻自有幾分不輸男兒的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