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懂。”陸危樓看出了青年的迷惑，那充滿薄繭的手搭在雲淵的脖頸上，讓身下的人驀地暴露了防備的神采。

已是傍晚了啊，看來戰事結束好久了。

“你說甚麼？我……”縱是巧舌如簧的雲淵，也摸不著腦筋。本身看人的眼力極準，陸危樓毫不是因為本身立了軍功就顧忌他的人，那是為甚麼？

他不是雲淵那般的重傷，他也不肯看著醫家之報酬了這類微不敷道的小傷華侈聖道之力。

“雲淵，你是踏著千萬人的骸骨爬了上去。”陸危樓話語直白，明顯是平平的聲色，硬生生地有種鄙棄的意味，狠狠地刺進了雲淵心底。

看到這空空蕩蕩的處所，他便曉得本身仍在虎帳。此時輕風吹起營帳，厚重的夕光順著風沙，淺淺拂過雲淵慘白的臉。

“將軍……”見到陸危樓的巡查兵士全都挺胸尊敬地喊道，有的也對雲淵示以感激，有的倒是橫眉冷對。

“那麼你奉告我，雲淵，你操琴的那一刻，在想甚麼？”

雲淵低頭摸了摸身上纏得有些緊的繃帶，本身彷彿被醫家醫治過，起碼大要上看不到甚麼滲血的駭人傷口。

“穿衣，和我出去。”男人在軍中已久，說話時老是不自髮帶著號令的語氣，若不是現在雲淵冇出處得心虛，必然少不得和他嗆上幾句。

雲淵深吸口氣，按耐下即將發作的脾氣，皺著眉緩緩換上了外套。本身的肌肉還在抽動著，要曉得雷霆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你明顯救了人是吧？可這些兵士不是甚麼隻會蠻力的武夫，他們大多是各國各縣的童生秀才，會想不到妖族被激憤的成果？”

“醒了？”陸危樓剛巧從內裡走出去，身上還穿戴上疆場時的那套軍袍，他玄色的眸子裡是掩不住的疲色，或許眼底另有些雲淵看不懂的東西。

“另有，陸危樓。”雲淵狠狠閉上了眼又驀地展開。“我雲淵……”

“拜彆？”雲淵反覆著這兩個字，本來有些薄怒的臉又安靜了下來，語氣中有著怒極反笑的意味。

“這就是你口中那微不敷道的能夠性！”陸危樓怠倦地閉上眼，有些事情點到即止，不必多說。

權當贖罪罷了。

和塵的行動頓了頓，順服地應下後，將手中冰冷的毛巾遞給了雲淵，然後冷靜走出營帳。和塵消逝在了兩人的視野中，男人不經意地回身，盯著略微發黃的帳子半響後嗤笑一聲拜彆。那張清秀的臉上，哪另有甚麼內疚羞怯之意？

“嗯。”雲淵半坐了起來，昏倒前本身在操琴，然後……嘖，之前影象已經有些恍惚了。貳內心考慮著，麵上不顯。

“就為了一個能夠性，以是架空我？”雲淵儘量淡然地反問，手卻不自發的收緊。

“唔……”雲淵按著模糊作痛的額頭，撐著身材醒了過來。

陸危樓隻是在前麵沉默地走著，帶著雲淵走了一遍虎帳。

“陸危樓，你不必激我。”雲淵向來都不傻。阿誰沉默到了骨子裡的男人，真想他走，何必跟他說這麼多廢話？

如果冇有袍澤們抵死苦戰，如果冇有公林艱險突襲，妖族又哪會被一首曲子嚇的退走？雲淵來這麼一出，固然功勞卓絕，但不知暗裡遭了多少人的恨。

“冇有誰能在這片疆場上成神成聖。”

陸危樓聽聞此言，揮手讓雲淵分開，留在原地目送著對方肥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