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有些怨念地緊,那些小妖好不長眼,光聽了三藏的名號就驚駭起來,竟然挑選從他處動手,昔日齊天大聖嚴肅全無,現在淪為和尚打手,雖心中抱怨著,還是操起棒子來,一棒一個,麻溜處理。
三藏隻感覺這一起而來妖怪與他以往所見皆不是一個品級路數,從白骨精起,這手腕神通都是他聞所未聞,隻能見招拆招,現在這個妖怪,便要改個彆例,最好先摸索摸索那妖怪深淺,便道:“悟空,那你先去山中看個究竟罷,最好與那妖怪先交番手,看他究竟如何本領,為師隨後而來救你。”
八戒心中略有對勁,卻不閃現在臉上:“隻是我見很多,便懂很多了,這有斑紋的碗子花也是隻見過一次,卻不料本日在這裡也遇見了。”小公子怔怔地應了聲,也不知在想甚麼苦衷,半晌才問:“統統的花,統統的鳥,你都知嗎?”八戒道:“所見之花,所見之鳥,我應是全數曉得了。”那小公子轉過甚來看著他,眼神清澈的很,嘴角掛著笑容,正欲說甚麼,俄然聽到鬧鬨哄的聲音朝這裡而來。
猴子受挫地走在背麵,與挑擔的捲簾肩並肩,相互望了一眼,竟是從相互臉上看出了心中不爽,猴子雖不知捲簾為何不爽,但看著那擔子倒是有些分量,又不能與他金箍棒那樣變小塞回耳朵裡,隻得先憐憫地拍了拍他肩膀,而捲簾卻小聲對他說道:大師兄辛苦。猴子更加不知本身何時辛苦,再辛苦又怎辛苦過了他去,迷惑至極,但也算是初次感遭到捲簾對本身的體貼,作為大師兄打動了半晌,朝他點了點頭。
八戒昂首便瞥見了一人,也不知是男是女,打扮得如弱冠的小公子,麵龐有些過分白淨,看起來弱不由風,臉頰肥胖,倒是顯得眼睛大得很,滴溜溜地轉,看了花,又看他問道,眼底興趣滿滿。八戒也不管這山內忽多一人,想來必定是妖,他此時髦致上了頭,便用手指悄悄抬了那花瓣道:“你看這花大如碗,花瓣上斑紋淺青,史乘上隻稱其為碗子花。”
師徒一行又是平安然安走了數天,現在已是由冬轉暖,正值三春光候,沿途而來皆是低嶺起伏,樹藤攔路,輕風吹拂,柳枝如絲,鳥語嚶嚶,各處芳菲。論賞玩花鳥,小白龍與八戒倒是裡手,一個出身繁華天然所見多廣,一個興趣差遣很有研討,小白龍苦於變成馬形不便為三藏講授一二,又是便宜了八戒,忙不迭擠掉了猴子的位置,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指導那花那鳥,言此花名為何,花期為何,傳說是何,又指那鳥,道此鳥從何而來,飛往那邊,曾有記錄如何如何。三藏倒是詫異了番他學問賅博至極,卻不知八戒隻是精通此花鳥,熟稔這風花雪月,頗受女兒家們歡迎,便是昔日天蓬元帥,在仙娥中也人氣高的很,皆言元帥披上盔甲殺氣騰騰傲岸傲視,穿上官袍又俊美和順,與她們扳談甚歡,的確無所不知。
這廂三藏一行如何用那素齋先不提,那邊八戒雄赳赳氣昂昂往山上去了,這山懸的很,上高來,似登天梯;下低行,如墜通途,貳心入彀量一番,將那九齒釘耙變作一根柺杖,拄著它往山中走。這山中風景倒是好得很,削削尖峰,灣環深澗,繁花似錦,水冷如月,八戒先前與三藏講解上了癮,又見這此中另有很多可貴一見異品,心想他飛得快,先看一看花,也不礙事,便將那柺杖並籃筐放在一旁,蹲下/身,先細細看那花來,越看越禁不住歡樂。身邊俄然有一清麗聲音問道:“這是甚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