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寺廟雖說是敕造,但畢竟處於深山老林之處,且寺廟內和尚浩繁,又不成扒了菩薩金剛泥塑衣服袈/裟穿在身上,隻得有私房錢者穿了袈/裟,稍貧些著了褊衫,手中幾個錢的穿戴個一口鐘直裰,窮得叮噹作響,連一個銅板也掏不出的,冇有長衣服,就把腰裙接起兩條披在身上,裸著兩條毛腿,躲躲閃閃,擠在步隊裡,跟著方丈走出寺廟。
他在這裡想的倒是甚美,那邊三藏一想到本身要與觀音等個菩薩一起,泥像至於高堂之上,就有些瘮的慌,中間八戒好不輕易得了空處,主動請命要為徒弟畫打妖圖,猴子還未等他打算完那宏偉卷軸,又是將他嘴堵上了,嗬叱白癡怎廢話如此多。和尚們兢兢戰戰將他們引徑至禪堂門首,隻見那邊麵燈火光亮,兩梢間鋪著四張藤屜床,門外兩旁又側立了幾百個和尚,皆是等著徒弟們過來寢息,不敢側離。
方丈也不起家,還是膜拜在地上,昂首看著三藏,半晌後竟是淚眼汪汪,感情盪漾:“小僧雖未曾遠行,但也是聽聞三藏法師威名,法師一起除妖降魔辛苦,為我等和尚掙得個好名聲,不再是撞鐘唸佛的主,也是托法師之福,這路上很多小妖聞風而逃,多少百姓性命得以挽救,我這破寺廟也蒙恩重修,本來便是連衣服也穿不好,滿是蒙仗了三藏老爺的能力,我等在這裡給老爺叩首了!”
三藏一個眼神,猴子麻溜捂住八戒嘴巴,小白龍充作幫手,將他拖了下去,三藏朝那方丈行了一禮,淡淡說道:“方丈謬讚了,佛經上咒語隻是其次,更多是感化世人真諦,除妖降魔當然首要,但貧僧隻能除妖,卻除不了凡民氣魔,還要靠傳經講道傳授之,貧僧此次前去西方,也是為取了西方大乘佛教經籍,回東土大唐傳播佛教,也願方丈傳經於前來上香之人。”
他這一番話講的乾脆利落至極,也不算是委宛地采納了那方丈的誇耀,方丈在他身後神采板滯,一時還未有反應過來,等三藏一隻腳已是邁出了正殿大門,才俄然站了起來,讚歎道:“不愧是三藏法師!貫穿如此之深!法師真乃活菩薩也!法師要普度眾生,可先許了小僧這微末慾望,在這寶林寺內建一座法師泥像——法師?法師請留步!”
猴子聽得小孩聲音,便是湊了過來,三藏也不好與小孩解釋月圓月缺皆是天賦法象,中間猴子先笑嘻嘻地開了口:“你這小和尚真是風趣,如果玉輪隻要半隻,那嫦娥玉兔豈不是回回都要搬場?”
三藏未幾時便以本身已經安設的藉口打發了他們,正要關禪堂堂門時,昂首忽見天涯玉輪一輪高照,四下風景清楚,不遠處樹下還坐了幾個穿戴破衲衣的小和尚,嘻嘻哈哈,見了三藏鵠立在門旁,也是不懼,跑了過來,昂首問道:“徒弟,現在玉輪正圓,是被天狗吐出來了嗎?以往玉輪半隻,是被吃掉了嗎?”
猴子笑道:“天狗你們都信,為何不信嫦娥?”
八戒在一旁,聽一句,點下頭,滿臉不能再同意之色,他與任何獎飾三藏的,不管是妖怪還是凡人,老是好像找到知己普通,少不得要彌補兩句:“你這和尚說的很對,我師父天仙般人物,神通泛博,力大無窮,唔唔唔唔——”
猴子卻在一旁心想:爺爺之前花果山稱王稱霸時,怎冇想到廣建齊天大聖寺廟,卻隻立了根旗杆子,如此看來妖怪與凡人總還是有些不同,又感覺那方丈礙眼的很,唧唧歪歪半天,握著和尚的手不鬆開,總該有個眼力介,看一看和尚滿臉麻痹的笑容,便開口道:“你這方丈也忒不識相了,如此將我徒弟堵在門口哼哼唧唧,倒不如將我徒弟請到正殿內,整治一桌素菜,總比在這裡空流眼淚好。”他話音剛落,便收到了三藏敏捷的讚美目光一枚,隨後又收斂了歸去。那方丈也是恍然大悟,倉猝嗬叱身後和尚們退立兩旁,為三藏法師讓出一條道來,忙不迭將他引入三道廟門,送到正殿主位上坐下,便又有管廚房的和尚先奉了茶,又吃緊去刷洗鍋灶,各房中安排茶飯,殿內高掌明燈,調開桌椅,方丈恭恭敬敬請了三藏法師並幾位門徒坐了,本身陪坐在了一旁。用完飯後,有和尚上來清算了碗盤,一併扯了下去,那方丈又少不得問了幾句一起除妖降魔之事,滿臉讚歎歆羨不已,看著三藏:“小僧見地短淺,出世作了和尚,隻知唸佛拜佛,行遊四方,免不了有國度君王隻愛玄門,不喜我佛教,皆雲道長能除妖,和尚卻撞鐘,自聽聞法師事蹟後,方曉得本來和尚也能如此做,那佛經咒語寫在經籍上,大家皆知,卻無人能用,世人覺得佛教也不過如此,本來隻是世人未識法師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