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主。”他微微躬身施禮。
“您到底是犯了甚麼事兒才幾乎被逐出門?”白琅問。
樹下陰翳裡的人點頭道:“讓你白跑一趟千山亂嶼,實屬我的錯誤。”
“這麼好的功法?”白琅覺得他在拍折流馬屁,因而冇好氣地說,“我倒是想靜下心好好修行,但是事與願違啊。要不是上人……”
“對了,你帶來的這位是?”陳知禮像是剛瞥見白琅似的問道。
白琅麵無神采:“我應當感到幸運嗎?”
“傳聞千山亂嶼有大異變……您是如何曉得的?”
白琅安靜地說:“我勝利進入了明緣司,再過十幾二十年就能調去斷緣司給你解封印了。”
這名弟子聽了,一行清淚落下。司緣人卻冇有動容,臉上不耐之色愈發明顯。他擺了擺手,頭也不抬:“我忙著呢,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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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緣人把頭埋在厚厚的卷宗裡,漫不經心腸說:“你已經不是司中弟子了,清算東西從速走,不要久留。”
“好吧。”陳知禮歎了口氣,朝地上跪著的那名弟子命令道,“孫歸燕,你帶她去明緣司,跟你們一隊,恰好把前些日子捅出的簍子給清算了。“
孫歸燕住在萬緣司內裡的散修小鎮上,聽她說,這四周隨便扔塊磚下來都能砸中三個在萬緣司當過差的修行者。
小閣中都是和白琅修為差未幾的弟子,今後天境地為主,氣味駁雜,三教九流皆有。這些人看起來繁忙不已,麵帶憂色,手裡不是拿著長簽就是抱著卷宗。白琅看了半天,竟然冇有一個無所事事的。
白琅把地上的蒲團都塞進石櫃裡,悶悶不樂地答道:“我要清算庫房,還要看明緣司前輩給的卷宗,那裡有空修煉?”
樹下那人終究將攏入袖中的手露了出來,他觸到鬼麵魔修胸口,竟然從其皮肉之下生生抽出一座青銅鐘。彈指一揮間,鐘聲響起,青銅樹上落下青銅簡,上書何年何月何地何人的薄簡落地竟然竄改成幻景。
“噗……”白琅一口茶噴了出來,她清清嗓子,“您、您接著說。”
此人恰是白琅。
比及夜深,她看完孫歸燕的條記,躺在榻上,又想起了鐘仳離之前說的那幾句話。
――“啊……我……我先回演法閣了。”
“恭喜恭喜!”陳知禮趕緊拱手慶祝,轉頭又對方纔阿誰被他逐出門的弟子說,“既然裴師妹都開口了,那你便留下吧。”
十幾二十年……
“有些話你能夠不愛聽,但是身為你的諭主,我還是得說。”樹下陰翳更深,那人聲音冇有半點偏私,“夜行天,記清楚,是你親手殺了扶夜峰主白言霜。你對他的孩子,於情於理都不能有半點憐意。”
這裡永久亮若白天,天上卻無日無月,冇有光源,彷彿天幕本身在發光。叢林當中除了最中心的青銅巨木,另有很多千萬年可貴一見的神木仙草,任何一個修行者來到此處都會驚得說不出話。
折流低頭沉吟一會兒,冇有答覆。白琅對他這副模樣也習覺得常了,她並不在乎,低頭撩袖子就籌辦清算庫房――畢竟他們能夠要在這處所呆上一段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