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忙補了一句：“那位真人還帶著把紅色長劍，隻是並未出鞘，奴家也未曾看細心。”

莫祁清查二十年，從各處動靜裡拚集出，天魔殘片應當是數百年前魔帝的畢生修為心血，已在數次掠取中被分為九片。

嫋嫋撥出一口氣，曉得本身又撿了條命，忙重新叩首：“奴家必然好好為劍尊效力，劍尊有甚麼叮嚀，儘管奉告奴家。”

顧清嵐點了下頭：“傷人之事，確不是她做的，背後仍有隱情。”

如襄城這般，本來安穩平和，俄然之間妖物反叛，或死人或傷人，接著再有修士將妖物斬殺，告終公案，也不是第一起。

顧清嵐也不接話，僅是微勾了下唇角，咳了一聲用絲帕按住唇角，吐了口血出來。

顧清嵐微勾了下唇角，他這神采遠算不上是笑，卻也給冷若冰霜的麵龐添了一抹異色：“既然如此，想必莫道友也同我一樣，感覺其間事蹊蹺甚多，還需多加留意。”

她身著一襲白衣，腰間環佩和背後長劍，卻其色赤紅，如同雪中丹血。

顧清嵐這纔將手中的棋子悄悄放在石桌上，淡淡開口：“我同其間的仆人聊了聊，貳心願已了，已然重歸太虛。”

她一麵說著，一麵就聽到劍尊“嗬嗬”嘲笑了一聲：“他衝你笑了？”

他說得詳細，說完一壺茶已然見底，顧清嵐持著茶杯，垂眸沉默不語。

莫祁數次張口，卻仍冇法安然扣問，畢竟隻能跟著輕歎了聲：“我也算和杜兄有些淵源，本日他得償心願，得歸太虛，也是件功德。”

莫祁回過神來，嗬嗬一笑，昂首看了眼扶雲軒：“媚妖究竟撤除冇有，真人不也清楚得很麼？”

莫祁還要去再燒一壺，顧清嵐卻將茶杯放下，搖了點頭：“多謝莫道友相告，我已分開三十六年，不想魔道之間又生出這很多事端。”

分開月渡山，他就在清查本身被構陷之事，趁便做遊方修士，捉點妖怪鬼靈，換些生存必備之物，他脾氣蕭灑，倒也不以此為苦。

莫祁看到他的白髮已是一愣，看他俄然咳血，更是忙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扶：“我看真人修為不減，為何至此？是受了甚麼隱傷？”

顧清嵐卻並冇有在床上打坐，而是坐在院落中的石桌石凳處，手中持著一隻紅色的棋子。

顧清嵐微微一笑，閉目不言，此時晨光東起，點點如灑金般，落在他微現慘白的麵龐上，仿若物換星移，世事更易，也冇法消磨去他眉間容色。

這時卻有一道劍影青光，在暗中一揮即出，直取而來。

但她偏要學當年寒林真人的清傲孤冷，一雙本應明麗之極的杏眼中，並無涓滴柔情，唯有一片蜇人寒意：“你說這個修士，用得是冰係神通？”

她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視草芥：“殺了你倒是不吃力量，但若真是那人，就這麼殺了你，他不曉得會不會同我囉嗦。”

他口中的“杜兄”，想必就是這隻怨靈，應當是這院落的舊主，身後夙願未了，靈魂仍舊在此逗留。

莫祁這般落魄，落腳之處當然不會好到那裡，他連堆棧都住不起，就尋了個城中無人居住的陳舊院落，略加清算弄出來一間配房。

既逢故交，又被認出來源，顧清嵐就取下頭上的鬥笠，以真臉孔示人：“莫道友過謙，當年月渡山的月望新秀，初入論劍大會，就以乘風劍法位居試劍前三，我又如何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