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夕鴻頓時又接不下去，乾脆就神采自如地也自去坐下喝茶。

他說著，還是擔憂：“如果路銘心阿誰強盜撕破了臉直接動手，那真人是不是還會有傷害？”

顧清嵐固然早推測她會在，一眼掃到她如許，也冇忍住咳了一聲，喉間泛上模糊血氣。

他頓了頓，不再說下去，轉而說：“至於燕夕鴻的相邀，昨夜我們冇能去燕氏大宅查探，現在不正能夠補上？”

***********************

顧清嵐聽她開口，才終究抬眼冷酷地掃到她臉上，從昨晚到本日，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眼去看路銘心。

隻是顧清嵐走出來時，那邊早就已經站了一名客人，恰是也換了衣衫梳洗一番的路銘心。

彆的不說，這開口噎人的本領，或許路銘心真是得了師尊的真傳。

顧清嵐用衣袖拭去了唇邊的血跡，還是冷酷地開口：“是我教誨不嚴，總覺得她隻是年紀尚幼、天真爛漫，成果養虎遺患。”

燕夕鴻識相得很，曉得他不喜好囉嗦，當即就說：“確是有事相商，長輩聽路劍尊說道，昨晚幻魔殺人時，真人和莫師兄是最早趕到的？不曉得是否查出了甚麼線索，可否奉告長輩？”

莫祁扶著顧清嵐坐好，也在中間大馬金刀地坐下，“嗬嗬”笑了聲：“死去活來了一回，當然那裡都不適，這還用問？”

他這麼一說也不算露怯，顧清嵐神采還是顯得慘白，如果半點不提倒顯得心虛。

那管事躬身把他們請到堆棧門外，那邊又早有一輛通體玄色的寬廣馬車停著，中間不但站著一個侍從，掀起了車簾垂首恭候，另有一個黑衣的燕氏客卿客客氣氣地拱手：“我家至公子不想寒林真人竟駕臨燕丹城，先前有失禮數，特遣鄙人前來賠罪。”

路銘心聽到那句“弑師”，身子就狠惡地顫栗了一下，眼中的赤紅也在刹時褪儘，跟著連連後退了兩步，膝蓋一軟，當場跪了下去。

顧清嵐隻對那黑衣客卿獨一點頭，就和莫祁前後上了馬車。

路銘心如果當年就敢直麵他，不至於會先下毒暗害，再趁他筋脈龐雜之時掏丹，現在若敢，也不至於見了他就跪地抱腿，一樣要先使些陰損手腕。

泊車後又早有侍從翻開車簾，車外站著侯迎在外的燕夕鴻。

這位燕至公子，顧清嵐身故之前他還是個少年，天然冇有正式拜見過，現在見了，確切是漂亮儒雅，和燕亦行有幾分神似。

這時門外卻俄然幽幽飄來一個聲音，突破了室內的凝重：“鴻兒，我傳聞府中來了高朋……為何不叫姨娘過來見一見……”

之前不管如何都能保持溫雅笑容的燕夕鴻，在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刻，卻變了神采。

莫祁曉得他是在硬撐，以是纔會開口就噎著燕夕鴻，為得不過是少站半晌，省些力量。

她那裡敢坐，就縮在門口處站著，一雙明麗的眼中如有淚光，不幸巴巴地看過來，活像甚麼被拋棄的小植物。

顧清嵐向來疏於客氣，聽他說了這麼一大串，也就微點了下頭：“無妨。”

莫祁接了請柬回到房中，看顧清嵐按著小腹斜靠在榻上，神采還是暗澹，比他冇出去之前還又白了幾分。

去燕氏大宅這個打算倒是不錯，莫祁本來覺得看顧清嵐那起不了床的模樣，本身也許得抱著他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