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夜裡剛下過一場綿綿不斷的春雨,謝清華從中悟出了一套劍法,這幾日都在動手完美它。固然這套劍法還尚未完整,但已經初見雛形,餘下的僅憑腦海中和紙上的演練無疑是不成的,因而做完了本日的早課,謝清華手裡就拿著她的佩劍“無暉”,去到閣樓前的草坪上演練劍法。
“小丫頭還和我打草率眼,”老頭兒吹鬍子瞪眼睛:“我隻問你,修道,你可找到了你的道?”
她的身姿本就輕巧,演練起這套以春雨為基的劍法更是得天獨厚,但見她身若柳綿、柔若無骨,手中的“無暉”更是被她舞得劍光連綴不斷,水潑不進,好像春雨一夜綿綿不儘、生生不息,卻又暗含春雨的纏綿和順,無形中構成一個溫情的大網,令人不知不覺就*蝕骨,惜敗於舞劍者部下。這套劍法,不管是以凡人或是修武者乃至是修道者的目光來看,都是一套超卓的劍法,但此中有一點缺憾在世人看來倒是它最大的敗筆。
“來者就是客,為何不現身,莫不是見不得人?”謝清華把“無暉”入鞘,淡定問道。
天高雲淡,風清氣朗,閣樓前的竹林綻放新綠,勃勃朝氣蓬蓬生長,恰是一個好氣候。
“無暉”並不是甚麼有傳承的劍,但它無疑是一把好劍。它是謝清華六歲初學劍時,由她的師尊元一尊者贈送她的一塊罕見的“太華素玉”親手磨鑄而成。“太華素玉”屬性陰寒,非常輕巧,卻又堅固非常,非常適合女子利用,所磨鑄出的“無暉”劍身通體好像美玉,精美斑斕至極。謝清華以道力磨鑄,以純粹的靈力蘊養,至今已有十二年工夫,人與劍,早已心神合一。
“但不管凶劍還是瑞劍,都應具有殺性,所配套的劍法自應以殺為主,你方纔所舞的劍法精美非常,令人拍案叫絕,可最大的缺憾之處就在於毫無殺意,乃至特地留下了一線朝氣,莫非公然是婦人之仁嗎?尚未顛季世事浸禮的小女孩兒,就是心慈手軟。”
“我錯了,”老頭兒發笑,自從他成為大宗師後,已經無人敢對他講如許的話了,內心不覺風趣,笑道:“那小丫頭你能說出甚麼子醜寅卯來。”
“甚麼本應如此,”老頭兒上竄下跳,情感衝動,“都是屁話,劍乃凶器,出世就是為了飲血,劍有靈性,有的劍隻需痛飲仇敵之血,有的劍煞氣沖天,更需滿飲仆人之血。比如你手上這把劍,屬性陰寒非常,本應是把凶劍,定會噬主,但又不知被你用甚麼體例磨鑄蘊養,去了它的噬主之性,成了你手上最靈巧的小貓。”
“為何大宗師感覺我這套劍法律人缺憾非常呢?”謝清華輕撫劍鞘,麵上含著淺含笑意扣問這老頭兒。
“啪啪啪”謝清華悄悄鼓掌,淺笑道:“不愧是大宗師,眼力見地皆不凡。但你錯了,我從不感覺這套劍法出缺憾。”
“不太小丫頭,”老頭兒又捋了捋髯毛,神情嚴厲的道:“你修道修得不錯,但修武卻空有一身天稟,冇有充分操縱,要不要老頭兒我教你一兩手呢?”
“老頭兒就是多思多慮,”謝清華神采清淺,微帶笑意卻語氣果斷的道:“我隻曉得,敗於我部下之人,再來千百次,還是會敗於我部下。第一次殺不了我,給他再多次機遇也是徒然。斬草除根隻是對本身冇有信心的人的自我安撫,人生於世,情麵來往就如同枝枝蔓蔓把人纏繞網結,想要真正斬草除根,所造的殺孽何其大也,又是何必?”話語中的鏗鏘信心使報酬之一憾,縱使不附和,也不可否定這話的精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