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酸漿果形狀的燈,明石一步跨出,顯出身形。
雨女貼在光君身後,揪著他的衣角瑟瑟顫栗、嚶嚶抽泣。光君兩條腿上還東一隻西一隻地扒著三隻河童。看著不竭逼近、嘿嘿笑著、不斷說著“留下來”“彆走啦”“快過來”的各種奇形怪狀的鬼怪,和端坐高天不聞不問、神遊四海的鬼王,光君一時頭大,不知所措。
俄然,本來退避三舍的鬼眾騷動起來,向光君他們包抄疇昔。
一片亮銀被刀刃反射,鋒利地逼向雙眼。
“如何如許?!”“討厭啦!”“彆放走小敬愛嘛~”“呐尊上~”……身材火辣的女妖們齊齊不滿,小聲的嘟囔著,眼看不平管束,就要建議暴動。
鬼眾們恍然大悟,搶先恐後地竄了出去,滿城漫無目標地浪蕩,地毯式搜尋著。
他們在或寬或窄的街道巷道間奔馳,心跳得緩慢,腳步生風,掠過身畔。
身側的空間像水波般微微蕩動起來。
光君皺著眉看向眉眼娟秀的鬼王。
正在此時,一隻烏黑的紙鶴撲扇著不對稱的翅膀,穿過黑壓壓的鬼群,歪歪扭扭飛了出去。它飛到如臨大敵的光君近前,跌跌撞撞地繞了幾圈,像是在肯定著甚麼,終究啾地一下撞在光君鼻尖,像冒莽撞失的親吻。
方纔愣神的酒吞孺子刹時停手,緩慢向後仰身,下認識閉上眼,冷不防被角度刁鑽的匕首悄悄一擊,挑飛了手中的兵刃。
脅差輕浮的鋒芒順著架靠在一起的刀刃,輕巧的斜向上刺去。
附有法力的白羽箭直插入空中,箭尾白羽上流光一閃,頓時展開一個半透明的結界,將鬼眾逼退,禁止上前。
酒吞孺子陷在部屬的簇擁中,懸至半空,漸漸盤腿坐下,漫不經心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本座的確不會禁止你們分開。但是治下臣民的誌願,本座也不便乾與。”
小太刀在空中不緊不慢地翻了個身,篤的一聲落在幾丈外的空中上,深深墮入,持續顫抖,收回悠遠綿長的蜂鳴。
半透明的結界終究像精疲力竭的泡泡般,悄無聲氣地溶解了,乃至連最後的一聲啪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