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形收，冷峻容顏比起之前並無竄改，連腰間的銀絲帶也冇有換掉，他頂風站在那邊，看冥海上海潮一波推一波，白衣微微起伏。

“那一日，水神笑聲六界儘聞，六合變色，江海乾枯。”

真水元能將氛圍凝成水，那是何其強大的才氣？洛寧手一顫，猛地側臉看著他，神采漸漸地白了。

眸子裡閃動的，是傷害的光，手敏捷滑入她的披風之下，透著毫不粉飾的逼迫之意，不在乎手腕。

.

一名很有職位的妖將自空中降下，皺眉朝鷹如道：“大事當前，與魔宮反目對我們冇好處，何必……”

洛寧還是穿戴阿浮君的水絨披風，魂傷病癒，氣色比之前好很多，眉宇間更多了幾分沉著，另有一絲淺淡的哀傷，當初阿誰歡愉新鮮的精靈，早已變成一抹悠遠的影子。

“你！”不出不測埠，她又被帶回他懷裡。

“白衣是獨一擺脫水元節製的寄水族。”

兩個寄水妖看著她，年長的阿誰躬身作禮，聲音含著寄水族統統的奇特魅力：“不知魔尊尋上蔽族，是為何事？”

洛寧微微臉紅，又忙點頭：“他不是。”

浪濤起落，點點鬼火高低躍動，煞是清冷。

“他們是妖界強者，修為已臻顛峰，卻遲遲未能晉神，一次族中不測，路過的一名水神順手互助，他們發明，神族水元竟與妙音之能不測的符合，在他們看來，既然神族遲早滅於天罰，水元不取，乃是孤負天意。為追求晉升機遇，在諸神遷徙六界碑時，妙音族脫手了，他們潛出神界，弑水神族，奪神水元。”

“彆忘了百妖陵能夠跟仙門合作？”柳梢“哈”地笑了聲，揚手揮開玄色披風，暴露內裡的鮮綠衣袍，眉間柳葉紋刹時轉赤，她舉步邁向妖陣，足下滾滾氣浪先行，殺意逼人，“仙門向來不管外界事，希冀他們幫手，彆做夢了！百妖陵還冇站穩，又添敵手，本座勸你彆白白耗損戰力了，本座背後是全部魔宮，不是仙門，不介懷插手，現在是我在威脅你。”

那寄水妖見狀忙笑道：“倒有個好動靜，百妖陵彷彿是要撤兵了。”

火線得信，鷹如親身率兵圍過來。

嗯，冇有來由生他的氣。

洛寧遁藏她的視野：“我隻是……想幫寄水族。”

六界不懲罪者，上天卻有公道。

冥海深處，法力受鬼門影響，逐步被減弱，往前是鬼族的權勢範圍。偶爾有小鬼巡查，柳梢報上身份，小鬼們冇敢禁止，身為六界力量最弱的種族，冥尊是不肯等閒獲咎哪一方的。加上魔族殘暴嗜血的名聲在外，魔性上來哪有甚麼顧忌，比其他種族更傷害一層，帶路的幾個小鬼對柳梢甚是害怕，應對非常恭敬有禮。

“我從醒來起，就一向餬口在仙界，”背後傳來洛寧的聲音，異化著冥海低低的潮聲，更加漂渺，“我向來不曉得內裡的天下，當時候有我哥哥在，冇人敢輕視我，統統人都護著我，哄著我，就算他們曉得我是個廢料。”

好久，她低頭：“他會健忘的。”

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她當即溫馨下來。

妖界以內，暗澹碧雲鋪天蓋地，妖風殘虐，群妖皆無端顫抖，無數木靈競相馳驅，地精歡叫嘻戲，一道道魅影在空中飛竄，桀桀怪笑，道賀著又一名天妖的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