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珠端藥進了正房，此時她口中仍未醒轉的雁姬，此時卻半坐半倚靠在床頭上，由年紀老邁的白大夫號脈，她的神采固然有病態的蠟黃，神情卻看得出是復甦的。

“甚麼意義？”博敦警悟地問，“你有何籌算？”

如此大事，殺人封口是必須的，隻是，“臨時不必動他，此人很有兩分急智，等費揚古的事情成了，看看再說吧。”

“是。”甘珠應道。

“這等水性楊花的淫/蕩賤/人，朝廷有甚麼臉麵認她是忠臣以後？”費揚古一提起新月，就恨得臉孔扭曲，“這事兒遲早瞞不住，屆時宗室高低、朝廷表裡，都要拿我當笑柄！”

雁姬閉眼沉默數秒，後安靜無波隧道：“脫手吧。”

雁影閣的仆人沉痾臥床，高低主子不免戰戰兢兢謹言慎行，連庭中的玉樹鮮花，在更加濃厚的暮色中，都似暗淡薄弱的剪紙。

“以弱示人，一定不得好處，”博敦力求闡揚本身並不太多的政治敏感，“我們都曉得你這個貝勒是如何來的，如果冇有新月格格――等你阿瑪我百年後，充其量你不過得封一貝子！”

甘珠搖點頭，“我給了她機遇，此人卻膽小皮厚，毫無改過之意。”

小順子苦著臉，道：“有一個叫李文智的……”把李文智跟費揚古來往的前後經詳確說了，“新月格格的事……也是他給出的主張。”少爺本來冇有那麼氣憤，被此人一激，想想今後一輩子被人叫“綠帽貝勒”，就非要新月格格死不成了。

獨一可安撫的是，父母歸天之時都已年過七十，也算得高壽寢正結束吧？

白大夫冷酷地一撩眼皮，“老朽儘管治病救人，不管民氣。”

甘珠偶然跟小丫環多談，“嗯”了一聲，道：“你本日輪值？回家看一眼你老子娘罷。”

甘珠連日憂愁，卻還是依言照做。她打來熱水，細心地為雁姬擦了一遍身材，為她重新換了質地綿軟的衣裳。“珞琳蜜斯又去佛堂裡跪著了，她的身子怕也要熬不住，奴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