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架不住這孩子斷念眼,跟他對著乾。
謝淵冇搭腔,回身走進了穆玄英的屋子。抬手拿起了烏黑的宣紙,上麵的墨跡早已乾透,歪七扭八地寫著幾個字。
毛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謝淵正要對勁地勾起嘴角,誰曉得小崽子俄然從他的臂彎裡跳出來,臉憋得紅紅的:“但我感覺謝伯伯說的不對。細雨哥固然紅眼睛的時候會很凶,吃東西我也搶不過,玩布偶我也搶不過,但是他不是用心的!我娘說不知者無罪,你們為甚麼都要怪他呢?”
這小子的眼神,的確跟當年的小玄英一毛一樣。
總想著孩子還小,哪兒有那麼大的記性,漸漸的也就忘了。
不遠處一個戴著麵具的炮哥正在砍柴,收回的劈啪聲打攪了謝淵的思路,不由蹙起了眉。
讓他絕望的是木匣裡都是些林林總總的玩具,做工還非常的粗糙,近似一隻竹叫子,一個斷了腿的手編蚱蜢,另有一塊油膩的布帛包著的東西,謝淵翻開一看,竟然是一顆黴透發乾的糖葫蘆。
“不準你再提這個名字。”謝淵板著臉,嚴厲地說。
將東西都收好還是塞在床底下,謝淵走到了屋外的台階上,一抬眼瞥見廊上掛著一隻鳥籠,裡頭是一對金剛鸚鵡,一隻藍色一隻紅色。
正無法地笑了笑,那隻藍色的鸚鵡俄然撲閃著翅膀,非常鎮靜地喊起來:“細雨哥,我們一起玩!”
第一次見到毛毛寫這個時,謝淵差點冇犯心臟病。
“恩,毛毛聽謝伯伯說。”謝淵先瞅了瞅擺佈無人,嘗試放軟了腔調,乃至有些輕哄地說:“你爹是好人,謝伯伯也是好人,毛毛天然也要當好人對不對?可莫雨不是。他犯下罪孽太多,又被王遺風帶回惡人穀,將來就是必定的好人。”
葡萄似的大眼睛轉了轉,小玄英的麵龐上忽而綻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我和細雨哥必定也是運氣的安排了。”
聽到這話,謝淵忍不住將指骨捏得哢嚓作響,陰惻惻地說:“都怪阿秦阿誰蠢貨,彆覺得我冇看出來就是他用心把毛毛給放走的,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謝淵怔了怔,內心不知如何的竟然冒出一種“他說得好有事理我竟冇法的辯駁”的感受,就像彆人提到他必定要提到王遺風一樣。
阿秦蒼茫地眨了眨眼睛,呆呆地介麵:“腿長在他身上,我還能把他綁起來呀。”
謝淵越看越感覺他非常不紮眼,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腦門:“都是你這個蠢貨把毛毛弄丟了。”
見謝淵活力,小玄英瑟縮了一下,卻還是不甘心腸小小聲嘀咕:“為啥呀?向來了這兒以後,誰都不讓我說細雨哥,但是我就是馳念他啊。”
彷彿有甚麼東西,這一刹時將心頭的冰雪溶解了。
小玄英回過甚,咧開缺了門牙的嘴,說話還帶漏風:“謝伯伯你走得太慢啦,在稻香村的時候細雨哥他――”
劈麵而來的張桎轅見到盟主一臉等候的神采,還是搖了點頭:“公佈長空令後,各地浩氣盟分舵皆有覆信,但是始終冇有半點毛毛的資訊。恐怕是可兒帶他特地避開了我們的視野範圍。”
“毛毛,你慢些走。”
庭有琵琶樹,玄英入盟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謝淵不覺摸了摸本身的臉頰和髯毛,莫不是鸚鵡都成了精,還能認得他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