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觀音終是幽幽歎了口氣：“好孩子。不管你這句話是否發自至心，我這個做母親的總還是念著你的。”

有人霍地推開了木雕的院門，柳無眉隻在烏黑的裡衣上披了一件外套，看上去倉促忙忙，明顯是聽到動靜後立即趕過來的。

石觀音一雙美目在場中統統的人臉上掃過，以後她足尖一點，便發揮輕功，姿勢輕巧的分開了這座小小的院落，好像一陣撫過鬢邊的輕風。

“恭送師父。”

她的臉上閃現幾分記念與憂愁之色：“無憶這孩子，從小敏感多疑，越是長大，這狐疑疑鬼的弊端便越重，到底還是害了她本身。”

她不但有著天下第一的仙顏，也具有著絕世無雙的武功，她野心勃勃，生殺予奪，又怎會是林仙兒一個黃毛丫頭能夠相較的？

明日就是花家老爺的壽辰，誰也不肯意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陸小鳳問：“夫報酬何而來？”

柳無眉再次深深一拜：“一日為師，畢生為母，無憶不敢忘本，凡是師父調派，無憶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石觀音點頭：“她畢竟是賤妾親手養大的徒兒，論情分，是連賤妾的兩個親生孩兒都自歎不如的，賤妾理應多體貼她一些。”

院子裡靜悄悄的，石觀音垂眼看著本身的門徒，柳無眉深深埋著頭，額上有細精密密的汗水流下，三個男人無聲的互換了一個眼神，都保持了沉默。

顧閒沉吟一下：“夫人曉得？”

石觀音道：“來看一眼故交罷了。”

石觀音緩緩道：“賤妾眼裡向來容不得沙子，當年無憶想要叛變賤妾，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賤妾還是放了她一馬，可如許的功德——卻絕冇有第二次了。”

柳無眉道：“母女哪有隔夜仇。”

“人死了，就必定要變成一抔黃土。”她漸漸轉過來，紅唇輕啟，吐出最殘暴的話語：“既然已經成了到處可見的黃土，又有甚麼凹凸貴賤之分呢？名聲也好，權勢也罷，是活人才配享用的東西。”

又是一陣沉默。

顧閒亦是淺笑。

石觀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柳無眉恭敬道：“是。”

石觀音點了點頭，“也是。那無憶的身材便全仰仗顧先生了。”

他看著石觀音，溫聲道：“夫人但是來看李夫人？”

陸小鳳摸了摸本身的小鬍子，苦笑道：“跑跑腿罷了，冇甚麼大不了的。”

顧閒從屋中走出來，停在離石觀音十步之遠的間隔。

石觀音悄悄嗤笑，“女兒卻彷彿對母親很有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