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回過神，嫣然笑道：“東西拿來啦？來，放到這張桌子上。”

蘇夜又道：“好吧，不逗你了。這是特製的藥枕，此中有很多奇怪草藥，或許能減緩半夜嗆咳。我曉得，白日咳咳就算了，早晨咳到睡不著，最難堪熬。”

藥枕針線精密，無可抉剔，還刺繡了幾道斑紋，披髮著淡淡暗香。人枕上去時，如同枕在花草叢中，毫無淺顯藥材的苦澀藥氣。但它形狀與淺顯枕頭有所分歧，兩邊高，中間低，剛好能用邊沿托住脖子，最大限度減輕頸背承擔。

她道：“我另有件事得奉告你。”

“確信，但你彆問我如何曉得的，”蘇夜說著，將箱子遞了疇昔，“你拿去措置一下，我歸去寫封手劄。你派人連首級帶手劄一起送給朱刑總，我就不再親身跑一趟了。光駕你奉告他們，此事到此為止，請他們見好就收吧。”

他本來要去見蘇夢枕，但一看箱子，彷彿明白了甚麼，反而愣住腳步，遊移道：“這……”

蘇夜要親手措置叛徒，才挑選揭穿身份，讓他明白究竟是誰殺了他。但她一說出本相，立即就得殺人滅口。現在麵對楊天真，她天然不能有甚麼說甚麼，便笑道：“留活口送到刑部，還得勞煩刑部的大人們操心捂住，不如就如許吧。”

她含笑一看花晴洲，立即又把這慘綠少年看的低下了頭。但她明白他想問甚麼，便耐煩解釋道：“怕啊，如何能夠不怕。不過比起這些，我更怕人家殺上門來，我冇有才氣抵當，以是偶然不得不先動手為強。久而久之，也就真的不再驚駭。”

花晴洲冇再說話，隻低著頭，似在思慮甚麼。兩人臨分離時，蘇夜再次伸謝，並道：“替我問候花黨魁。過幾日，我會派人送去給你，和你那位趙師兄的謝禮。”

蘇夜告終一樁苦衷，表情天然很好。她取來筆墨，詳細寫下唐縱的小我質料，背景經曆，在事件中扮演了甚麼角色，以及十殿閻魔箭與死者腦後傷口的乾係。

蘇夢枕皺眉，寒聲道：“你當時對我說，你是被你父母帶走了。莫非此次並非如此？”

她進門、關門、抽刀到手，隻在斯須之間。唐縱剛曉得她是五湖龍王，便送了性命。房中血氣沖天，慘不忍睹，卻冇轟動任何人。

朱月明看完這封信，天然明白她想說甚麼，把握了甚麼。倘若到了當時，他還不依不饒，試圖藉此找她的費事。那蘇夢枕都不怕了，她還會怕嗎？

蘇夜大言不慚道：“這是東海最風行的格式。”

花晴洲很想說，他不要謝禮，隻想問問有冇有和她再見麵的機遇。但是，就像世上許很多多情竇初開的少年人一樣，他一見她，就落空了勇氣，喏喏連聲道：“好。”

然後，他就隻能看著她提著那裝人頭的箱子，消逝在行色倉促的人群裡，這才怏怏走回花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