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陸小鳳的麵子，西門吹雪竟屈尊開口，也冇提她手中莫名其妙多出一柄劍的事，冷冷道：“徒以利器懾人，終難大成。”

他發問的工具當然是陸小鳳，可陸小鳳也冇法答覆這個題目。

以她的年紀，在西門吹雪麵前安閒拔劍已是不易，能不被劍神的派頭死死壓抑，更是不測之喜。

以他的身份職位，當然不會搶在蘇芒之前脫手，蘇芒略一遲疑，右手在劍鞘上輕按，倚天劍躍至手中。她先持劍施禮，然後神情一肅，本來渙散的氣質立時鋒銳起來，竟亦如一柄出鞘的寶劍。

諷刺的是，等倚天劍到手，她竟也漸漸忘了曾經的話，依托起這柄神兵來。

她曉得西門吹雪不會暴露能被她抓住的馬腳，乾脆不費阿誰力量，乾脆利落地直接脫手。

蘇芒低聲道：“我用的是覆雨劍法，翻雲覆雨的阿誰覆雨。原仆人的名字……叫做浪翻雲。”

光幕俄然分裂粉碎，蘇芒自光幕中抽身倒飛，足不沾地地向後飛掠。一青一白的兩個身影刹時掠出很遠。

西門吹雪微微點頭，伸手向旁一指，道：“就在這裡。”

“不必然會輸”的意義實在是“不必然會身故”，蘇芒還不至於連這點潛台詞都聽不出來，奇道：“莫非你們都不籌算支撐西門吹雪嗎？”

陸小鳳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歎道：“你要明白一件事，一旦你們動起手來，即便是我，也不會脫手禁止西門吹雪的劍。你是我的朋友，西門吹雪也是。”

陸小鳳俄然歎了口氣，道：“你醫術極佳,莫非就不能治好本身的臉？非要走這條路。”

突然間，吟嘯聲快速響起，光點再一次持續上去，看似答覆了之前的局麵，可蘇芒心中絕無半分喜意。她早已不是初學劍的菜鳥，這類竄改意味著甚麼，她心知肚明。

但她又不能不催動守勢，不然隻會敗得更快。

蘇芒普通的那半邊臉清麗動聽,未受傷前定是個仙顏的女人。女子麵貌被毀，想不開也是常有之事,隻是很少有人挑選以這麼狠惡的體例結束生命。

西門吹雪破招奪劍，一劍刺向她咽喉，這一招避無可避，她在千鈞一髮之際換上了冰魄劍，倉猝抬劍去擋。冰魄劍斷，西門吹雪的劍招也是以歪了一歪，在她肩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陸小鳳安撫她，說葉孤城的天外飛仙都被他雙指夾住，讓她不必泄氣。但蘇芒好歹也看過原著，曉得那次隻是幸運罷了，若非陸小鳳存亡關頭身材俄然癟了一寸，現在他已是一隻死鳳凰。

蘇芒微微一笑，並未答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西門吹雪。

她尚未鎮靜，出劍還是那麼輕靈飛動，螢火蟲般舞出曼妙的軌跡，但是，心態並不能代表氣力。

他身上的劍氣竟比兩個月前更盛，站在梅樹之下，樹上的白梅都似被劍氣催動，飛雪般的殘花簌簌落下，花瓣與白衣連成一色。

至此勝負已分，西門吹雪又不是非要殺她不成，竟當真被她逃掉。

或許因為她的忸捏之意太較著，西門吹雪態度似也有所和緩，“能把劍練到這個境地，也不輕易了。我不知你仿照了何人的劍法，但隻仿照招式，不貫穿劍意，那是毫無用處。”

蘇芒硬著頭皮道：“請莊主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