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問:“你從那裡來?”
曾九目光流盼,高低打量他半晌,嫣然道:“大哥哥,你也是使毒的,對不對?”
那些婢子比起門口的管家,態度更有些戰戰兢兢的,彷彿歐陽鋒平日並不是甚麼好服侍的主子,恭恭敬敬地送走歐陽鋒後,這群人才裡裡外外繁忙起來。有人備飯備菜,又有人捧來香薰綢緞釵環,極客氣的柔聲問曾九道:“客人要不要沐浴換衣?”
歐陽鋒不大理她,向婢子道:“她想要甚麼,都依她。隻要人彆跑了就行。”
曾九咬唇睨著他,半晌道:“我從橫斷山來。”
歐陽鋒目如鷹攫普通,笑道:“我如何會害你呢。我要請你來敝莊做客。”說罷,他運起輕功,便攜曾九往山下奔去。白駝山脈頗宏偉蜿蜒,在此中逡巡天然破鈔時多,但若撿直下山,卻並不需求太多工夫。
歐陽鋒負手站在原地不動,彷彿冇有搶先脫手的意義。聞聲道:“另有甚麼要說的,說。”
曾九臉皮厚得很,嬌聲道:“現下我曉得大哥哥你武功這麼短長,當然會乖。你問我甚麼,我都奉告你。”又盈盈諦視他,“你贏啦,那花兒我不要了。你放開我好不好?”
歐陽鋒亦盯著她瞧,見她毫無惶恐驚駭之色,麵無神采的麵孔上暴露一絲淺笑,道:“好好歇息。晚些我再來找你。”說著他一擊掌,外頭魚貫而入四個白衣婢子,“細心照主顧人。”
歐陽鋒這才微微暴露一笑,最後問:“那麼你來白駝山乾甚麼?”
歐陽鋒點了點頭,不大理睬,一手將曾九半攜半抱著,跨進大門去。
歐陽鋒不冷不熱的道:“不錯。”
歐陽鋒一手牽拿住她皓腕,將她朝身前悄悄一拉,直至天涯不敷,鼻間撥出的淡淡寒氣都得以融會,才垂首盯住她臉容。他生得高鼻深目,瞳泛深碧,神態傲視之間,頗具森然鋒芒之氣,如此近間隔間迫視於人,幾能讓人生出惴惴不安、心慌氣短之感。
心機正轉,歐陽鋒收回竹笛,伸臂在她腰肢上貼手一撫,緩緩道:“教你個乖。女孩兒生得如你這般仙顏,行走江湖當然很占便宜;但一不留意,也能夠要吃大虧。”
正當時,歐陽鋒已走進一座院落,踏著青石階推開房門,徑直走進臥房,將她往床榻上悄悄一扔。
曾九也不客氣,用心道:“我餓啦。要吃龍肝鳳膽。我又不能動,要最標緻的姐姐餵我飯。”
曾九抬頭望著他,嫣然道:“我姓曾,行九,冇馳名字。”
歐陽鋒道:“不急。花還冇開。”他這般一說,那仆人微微一怔,這一怔的工夫裡,歐陽鋒行動飄飄,已然走得遠了。那管家再要去看他抱著甚麼人返來,隻能瞧見一抹煙似的紫影。
曾九受他一看,不由又是一愣,實是武功有成以來,她要麼憑刀,要麼使毒,已太久冇被人這般高高在上、虎視眈眈的諦視過了,內心忽而竟生出一絲柔蜜蜜的興味來,猶自不著調地想:“此情此景,我若嚶然出聲,必定非常風趣。”但卻咬唇不語,與他四目相視,單瞧他籌算怎辦。
歐陽鋒嘴角似笑非笑的牽出一個弧度,道:“你要如何分勝負?”
歐陽鋒微微一笑,道:“起初讓你走,你不肯。現在想走,我卻不準了。”說罷,他從袖中取出一隻小巧竹笛,湊唇一吹。隻聽笛聲鋒利古怪,嗚哭泣咽,忽而四下傳來窸窣聲,兩條斑斕長蛇蜿蜒爬到近前,縮入崖頭雜草叢生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