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比要拿出甚麼東西,還須得好好考慮一下。
歐陽鋒笑了笑,問:“瞧著不像活物。”
曾九站在床邊,把腰一叉,又氣又笑,心道:“好哇,歐陽鋒,給我來這套。你覺得我問不出話來,就解不了你的毒?做夢去罷!本日讓你見地見地姥姥我的手腕。”當下也不氣不急,命人將他扒個精光,先摸索他周身的把柄,再察看他身上的毒征竄改。
歐陽鋒麵色冷酷,道:“我倒想就教,這東西你用來害人時,難不成也拿著筷子,謹慎翼翼夾起來,再放到人家身上?旁人便就傻站著任你施為?”
歐陽鋒道:“我們不必在這閒坐。你是我的高朋,該當好生接待。”說著,他向身畔白衣奴婢叮嚀,“去囚室提兩小我來。”
曾九微微訝然,螓首微歪凝睇著他,笑道:“大哥哥,你不再考慮一下?”
曾九嫣然道:“是啊。”說著從一旁矮幾上取銀筷子,自盒中夾出一絮,放到了空碟子裡。
曾九本正因他豢養的奇蛇而心動不已,得了他這句話,立時牽住他衣袖歡聲道:“願賭伏輸,該教我禦蛇的體例了罷?”
歐陽鋒道:“我已命人備下了幾樣小菜,吃罷再去不遲。”又笑道,“待你養足精力,明日我便兌現賭注。”
歐陽鋒當時正與曾九在蛇園玩耍,聞訊微微一笑,客氣道:“那麼三局兩勝,你贏了。”
歐陽鋒也料知她必會承諾,淺笑道:“好。明日一早,你我二人同時下毒,互換毒人,旁得一句也不必提及。我們各憑手腕,看誰先解得了對方的毒。”
曾九怔了怔,先不去管他,而是趁這溫馨時候給他探了脈。但沉吟了足有一炷香時候,仍覺千頭萬緒,不大瞭然。恰時,那囚人悠悠醒轉,曾九正要問他毒狀如何,那邊疼痛,那人又複慘叫起來,隻疼得兩眼血紅,幾近胸痹,手腳亂舞間幾乎又從床上翻了下來。
曾九淺笑道:“那我就獻醜啦。這一回我要用的東西不是平常毒料,而是我的成本行。”她說出這話,歐陽鋒頓時會心,知她必是要用蠱。他久在大漠,對湘黔川蜀一帶的蠱毒不甚體味,倒生出幾分獵奇。
曾九以退為進道:“若莊主心中不平,有比我這蠱蟲更奇巧的毒,固然現在拿出來。我們重新比過,也不算甚麼。”
歐陽鋒不知她心機百轉,道:“好,那麼我們便等等看你那蠱蟲的短長。”
得當時,歐陽鋒的毒人正被兩個白衣奴抬了出去。人剛一進門,彷彿便即毒發,頃刻慘叫一聲,從擔架上翻滾落地,哀嚎不斷。
曾九卻不承情,率性道:“不吃。明天見。”說罷也不睬人,獨自回房去了。
曾九輕一咬唇,酒渦微現道:“真的麼,大哥哥?你對我如許好麼?”
曾九凝睇他半晌,悄悄又想:“他那毒本就令人疼痛欲死,是他的本領。我拿出來辯白,就很冇意義了。”想到此處,沉默半晌道,“我困啦。去歇息了。”
歐陽鋒見她首肯,眼風微微一抬,身邊自有奴婢下去安排待會兒的宴飲。而他則緩緩問道:“那麼曾女人有何見教?”
待到午後,她又命人將囚人綁了,使銀針深刺他受痛的穴道,加上割肉放血,以便揣摩到底毒在那邊,這此中有甚麼古怪。直到入夜時分,才揣摩出一個雙方,令人照方配齊,看火熬藥。但餵了藥下去後,情狀隻可說略有好轉,那人一天一宿的慘呼,嗓子已成了一口破鈸,聽得曾九頭疼欲裂,氣道:“把他嘴給我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