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心向她撲去,卻隻朝那頭扭動了一下,留下一地血痕,口如風箱般斷續哭泣道:“我給你了,你要甚麼都給你,求求你大慈大悲,放我一條活路!”說著竟大哭起來,又複打滾抓撓本身,血葫蘆似的臉上儘是涕淚,“拯救,拯救……”
那少女聞言,半晌也冇說話。
藥夫不敢與她搭話,便又往牆角縮了縮,彷彿攝於她姿容打扮,自慚形穢普通。
藥夫心下一沉,口中卻道:“不敢,不敢。金珠子太貴重,我這破筐哪值這很多。”說著,便又往筐旁靠了靠。
貂裘人四顧一望,瞧見山腰左麵立有一道陡崖,上麵盤石掛雪,難以攀登,下頭避風處卻正開著一道狹小洞口。她心下歡樂,便悄悄扯了扯繩索,打頭朝那洞口而去。進洞以後,她視野一暗複又一明,隻見此洞口小腹大,可包容十數人不足,靠裡角落處燃著一堆篝火,一個裹著羊皮大襖的中年男人躲在一旁烤火,正麵龐慌亂地瞧過來。
他這話隻說道一半,麵龐俄然一陣抽搐,忍不住慘叫了起來。手中那藥鏟也再拿握不住,鐺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於此同時,彆人也疲勞在地,疼地扭曲一團,一下滾到火堆上,臉被騙即燎出一串血泡,頭髮亦嘶嘶地燃了起來。他全然不顧,隻不住地慘叫打滾,聲音淒惻到讓人頭皮發麻。牆角那五六個男人聞聲,竟然嚇得神采慘白,嘴唇顫抖,在這酷寒氣候裡流了一頭一臉的大汗。
藥夫聽她提及手中之物,又複肉痛萬分,隻是他本就不是甚麼了不起的人傑,實在叫少女毒冇了膽量,不由失魂落魄道:“那人逃脫後,明教高低殺了他百口長幼泄憤,他發誓報仇,躲在深山四十年,畢竟將仇家的武功一一參透。隻是當時他的仇敵已老死了,他由此大徹大悟,將平生所悟武學寫就兩本經籍,埋在了一處極奧妙的地點。”
那少女聽得綻然一笑,眉梢眼角百媚橫生,這才漸漸嗔道:“你們這些披了人皮的狗牲口,真是會說話兒。”說罷,她歎了口氣,道,“伯伯,你彆心急。手上用力,順次點身上曲垣、秉風、肩貞穴,瞧瞧是不是好受一些?”
那藥夫隻覺悲磨難言,想到在這荒山野嶺裡數年辛苦畢竟拱手讓與彆人,不由得肝腸寸斷。但他不敢違背少女意義,恐怕再受那刮骨噬肉般地痛苦,隻好忍痛道:“姥姥,您翻開我那筐,裡頭,裡頭有個夾層。”
那藥夫血肉恍惚的臉上,強裝的笑意垂垂保持不住,眼中透暴露難言的驚懼和痛恨:“你,我將經籍給你了,你還要殺我!?”
“姥姥,不如要我來成果了他,免得他聒噪惱人。”
那藥夫看得心神微微一震,轉眼卻又驚奇更深,這清楚是個極仙顏的少女,何故這幾個陌生男人卻被她縛在繩上,口中畢恭畢敬,稱之為姥姥?
少女微微一笑:“這裡四周都冇甚麼火食了,伯伯你采藥采到這裡,未免也走得太深啦。”
他聽得她身後的滲人風雪聲,不由更加謹慎,訥訥點頭道:“蜜斯說得是。”
那貂裘少女斂了斂裙邊,彎頸回顧,向洞角那六個男人問道:“是他先要殺我的,我才叫蟲兒悄悄咬他一下。你們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