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有人問道：‘懸心在哪兒？’我當時還不曉得這位小住客的姓名，天然一問三不知。那人茫然地連聲道：‘奇特，如何會如許？懸心呢，懸心在那裡？’倒也冇難堪我，收了劍眨眼間便無影無蹤。他分開的頃刻，屋中的燈燭方又重新亮了起來。”

“近乎鬼神。”玄慈歎道，“今後今後，那人再冇呈現過。懸心等了月餘仍不走，令方丈非常難堪。這時，他才第一次對我們開了口，提出要剃度削髮，卻隻做職事僧，不拜在任何人門下。既是職事僧，不入‘慧’字輩排名，便要另起法號，他沉默很久，奉告我們他叫懸心。”

“你做得很好。”玄慈淺笑道。

慧能心中感慨不已。此事也不滿是師父的任務，隻能說兩人有緣無分。懸心真是個不幸的孩子，早曉得的話，本身應當更保護他一些。怪不得師父平時待懸心這麼好。

心中阿誰聲音笑了兩聲，冇再說話。

慧能迷惑道：“這……這與懸心師父有甚麼乾係？”

玄慈道：“十年前，懸心孤身一人來到少林，說要尋他的師父。我們扣問了統統春秋符合的師兄弟，冇有一人認得這孩子。我看他明顯是找錯了處所，又無家可歸，便臨時留他在寺中住上幾日。那段時候，寺裡進了賊，將記錄和尚檔案的勤事堂攪得天翻地覆，我在房中補錄到深夜，忽的被風吹熄了燈燭，接著頸邊便多了一把劍……”

“慧能，你過來。”玄慈向他招手，神情馴良。慧能跪到他身邊的蒲盤上，雙手合十，做出聆聽姿勢。

“是。”慧能回想道，“我見達摩院和戒律堂的師兄都來了，有人接辦此事，便從慧因的房平分開。俄然想起懸心師弟的傷藥還冇上完，倉猝回到了懸心那邊，但人已經不見了。我恐怕他和慧因一樣遭了毒手，就趕來稟告師父。”他提及來還留有後怕的表情，當時涔涔而出的盜汗，現在仍膩在背後。

慧能聽得驚險，低呼一聲。

慧能還是第一次從玄慈口入耳到關於懸心師父的事。他影象中，懸心來少林時才七八歲，沉默寡言，資質卻遠超世人。他本來理所當然地以為，懸心會被玄慈收為弟子，但厥後卻隻做了掃地的職事僧。慧因等人妒忌他能打仗藏經閣中萬千功法，卻不知他唯獨學了一套健身的小洪拳。這小洪拳大家可習，底子算不得少林獨門武功。

玄慈見他一臉欲言又止，便知貳心中充滿了迷惑，遲早按捺不住暴躁性子。

他拉開門，衝樓下大喊一聲：“小二，打兩桶水上來！”

“那奧秘人找的就是他！”

慧能為懸心重新包紮好傷口，餵過湯藥，謹慎翼翼地虛窺了一眼玄慈，鵠立到一旁。這裡不是懸心的起居室，而是玄慈的禪房，窗外花木綽綽，風吹林響，令他莫名感到忐忑不安。本來在打坐的玄慈展開眼睛，撚動手中的佛珠，望著懸心，悄悄歎了一口氣。

“不錯。”玄慈神情忸捏道，“他等了他師父這般久，殊不知他師父也在找他。兩人因為我的一句話，竟就此擦肩而過。”

“有四周的山民親眼目睹，上山剿匪的是個兩個和尚，此中一個腰上便掛著佩劍。”玄慈道，“我立時就想到了那奧秘人的劍法，虛無縹緲，劍氣可滅燭火，亦可引燭火。這些年，我追著這條線索往下查，終究查到那另一名使指法的和尚，用的是大理天龍寺段家的一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