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個三兩日,便到了淮北境內,離胡蝶穀已然很近了,前去探路的弟子策馬反轉返來,滿臉憂色道:“啟稟三師伯、師父,五師叔在前麵二裡遠處等著我們呢!”
殷素素一身素裝站在穀口,身上不著釵黛,倒是腰間懸了一柄利劍。
張鬆溪說完後,就看到張無憚鼻子一紅又流下淚來,歎了一口氣,很久方道:“五弟確不知情?”
張無憚故作一驚,忙用袖子擦臉,卻見張鬆溪做了一個手勢,表示他莫要作聲。
張鬆溪因而若無其事同張翠山扳談,跟著他一道去了胡蝶穀。
――莫非他先前的猜想美滿是弊端的?張翠山心中湧起一陣陣狂喜,一把拉過殷素素的手,連聲笑道:“是,是,素素好,素素好!”
現在張無憚一提,張翠山一下便想了起來,同兒子和師兄們相見的高興都散了大半。
內裡半晌才傳來俞岱岩沙啞的聲音:“好,煩請四弟讓清風、明月出去吧。”
說到這裡,他彷彿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我真怕我爹爹曉得了,激憤之下,去殺了我娘……”
比及天都大亮了,他纔去俞岱岩房前,喚道:“三哥起了嗎,我們持續上路?”
他說這話便算是將此事揭過了,俞岱岩一個眼色製止了還想說甚麼的張無憚,歎道:“我想靜一靜,你先下去吧……”
俞岱岩聽他二人說話,倒是在心中感喟連連,不由自問道,縱使是殷素素有過,同兩個孩子又有甚麼毛病?枉我自誇大俠,莫非竟向個孩子撒氣嗎?
這反應就出乎張無憚的預感了,他舍掉臉不要,跟俞岱岩又跪又求的,好不輕易把事情壓下去了,如果張翠山早就曉得了,那這統統折騰就都白搭了。
張無憚麵無殊色,笑道:“多謝體貼,我明天睡覺時不謹慎從床上摔下來,腦袋磕到床腳了,傷在臉上,多有不雅之色,便使個彆例諱飾住了。”
但他們也發覺到怕出了分歧平常之事,戰戰兢兢進屋,卻見俞岱岩也是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想來一夜未睡。
張鬆溪麵色通紅,額頭上都是豆大汗珠,明顯剛纔也是又驚又怒,此時卻已經勉強平複了表情,對他點頭道:“無憚,你隨我來。”
“你做得很好――雖有不當之處,可現下除此法外,也彆無他法――”張鬆溪看他極其錯愕、惴惴不安的模樣,恐怕再激起他的心魔,忙拿話穩定貳心神,“五弟最重交誼,他若突然得知此事,既自發對不起三哥,又下不去手殺妻,怕會萌發死誌,到當時纔是悔之晚矣。”
隻是皮外傷,張鬆溪親身拿武當靈藥給他塗抹了,這才命人出發上路。
清風還想再問,讓明月拉了一把。他扭頭看疇昔,卻看到張鬆溪和俞岱岩都全作冇有看到,忙也不敢說甚麼,同明月一起抬起俞岱岩的軟轎來。
武當一行人此時都已經到了,張鬆溪一眼看出張翠山神采不對,扣問地看了張無憚一眼:你跟他說了?
張無憚收了笑容,故作驚奇道:“如何了,爹爹,莫非孃親的病又複發了嗎?”
但此時畢竟治癒有望,何況細心考慮,殷素素在此事上也並無大過之處,人家為了他避居胡蝶穀幾年,千辛萬苦求得蝶穀醫仙為他治傷,對他的虧欠想來也還清了。
張翠山垂垂有了一個可駭的猜想,隻是不敢問出來。本日他提出來迎三師哥四師哥,殷素素找了個藉口不來,張翠山更是必定了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