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憚“啊”了一聲,恍然道:“怕是下個月便到武當山我太師父過壽了,定逸師太帶著弟子們提早下山,倒是為了帶她們曆練一番,再轉道武當。”
張無憚不覺得忤,隻道:“我這一掌之傷,能病癒得如此神速,還很多虧她恒山的靈丹靈藥,不能劈麵伸謝,如此也算彌補一二了。”
她聲音粗軋,也同男人近似:“少俠如果成心向佛,不拘三五饅頭乾糧,貧尼等便感激不儘了。”
酒至中旬,司空摘星卻覺出他時不時晃神,卻重視力又不在那桌尼姑身上,略一思忖,便道:“你但是顧慮著張真人過壽之事?”
這倒遂了張無憚之意了,他成心同這位神偷、盜仙交好,便道:“好,那我便不客氣了。”
司空摘星在一旁看他細細叮嚀一番,倒是誠懇佩服他的全麵。籌辦這麼幾道平淡平常的素齋,定逸反倒更承他的情了。
此時剛好伴計來上菜,張無憚給了幾角銀子,叮嚀他那桌素齋也當快快備齊,隻撿些家常小菜上便是,也彆上太多,那一桌人夠吃就行。
司空摘星笑道:“這個倒不怕,平一指平生最怕老婆,隻要把他老婆哄好,平一指就得乖乖聽話。”
平常醫家司空摘星又是斷斷看不上眼的,他出道這麼久,少有辦事兒這般不靠譜的,想到若非張無憚急智嚇退了那大和尚,怕兩人都得交代在多數了。
人家算來對本身有恩,現在橫躺在擔架上站都站不起來還是受他拖累,司空摘星乾脆從河南取道河北,去恒山派溜了一遭,偷來了他們門派的療傷聖藥。
他同司空摘星相處得甚是鎮靜,可心中畢竟顧慮著那不曉得能不能弄到手的《九陰真經》,如果前去胡蝶穀又得華侈很多光陰,倒不如藉此與對方分開。
兩人相伴這些光陰,已經有些默契,司空摘星聞言哈哈大笑,便也不再客氣,抬手跟他重重擊掌以示道賀。
司空摘星出了山洞,四下探查過,見確無人追蹤而來,去開封府雇了兩名腳伕,做了個擔架,將他從洞中抬了出來。
如果說胡青牛是《倚天屠龍記》的第一名醫,平一指就是《笑傲江湖》的第一名醫,各個原著交彙得太多,名醫都變得不值錢了。
張無憚起家行禮,笑道:“農戶村婦們本身餬口另有不敷,為師太們供奉三五乾糧是成心向佛,長輩得蒙家祖埋冇,力所能及購置三五小菜便不是向佛了嗎?長輩卻聞向佛之心,唯誠罷了,與供奉饅頭還是供奉菜肴無關。”
“又不是必然冇找到真的藥膏,如果這一次便成了,胡青牛替俞三俠接骨後,固然俞三俠一時不能挪動,可令尊令堂卻可先去武當山為張真人祝壽,也可讓你一家團聚。”司空摘星越說越感覺此法可行,用心麵露不悅激他道,“如何,你還信不過我嗎,你就斷斷不信這內裡有真的黑玉斷續膏不成?”
張無憚坐回位子上,聽司空摘星似笑非笑道:“你倒是當真愛交友江湖人士,可惜這老尼姑若知你身份,可不會記這頓餐飯的恩典。”
張無憚心知張翠山佳耦毫不成能丟下還在養傷的俞岱岩先行回到武當山,卻也假裝動心的模樣,幾番遲疑後,方道:“那便費事你了。”
他病中忌葷腥,嘴裡早淡出鳥味來,點了各式菜肴,又要了好酒來。等候上菜的空擋,卻見一名身著法衣的老尼姑帶著四名身著緇衣的小尼姑走了出去,向掌櫃的化緣討齋,被回絕了也不在乎,便要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