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著一身通體大紅的長袍，更顯得麵色慘白，他領口豎起，成心遮住喉部，聲音也似男似女、雌雄莫辨，比女子粗軋卻又比男人更尖細。

韃子過處，寸草不留，這周遭隻要小州裡，但是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便分紅幾撥四下騷擾。來這小鎮上的本有三四百人，其他人燒掠一通便回虎帳了，這百餘人隻是剩下掃尾的。

他倒是有些不捨那白猿，走時幾次向後看去：“它本身摘來的果子還不知夠吃嗎，若還是每日往洞口放蟠桃，可就白白華侈了。”

東方不敗不出一聲，隻悄悄將他擲在雪地上，看也不看正相互攙扶著向山下逃竄的玄冥二老，在山崖旁盤腿坐下，瞅著下方道：“也罷了，死便死了，反副本座也無兄弟。”

他們順著窄道爬出去，順著張無憚先前刻下的凹洞而上，卻看到崖邊擺著靈位、貢果，另有一捧乾枯的野花。

如此過了月餘，他正盤腿而坐，入定“五心朝天，埋頭絕慮”境地時，卻聽張無忌在遠處喊道：“哥，你來看看，這裡有一隻老邁的白猿！”

張無憚震驚道：“不是說這本經籍早早就丟失了嗎，連少林都無從獲得，如何會在猿猴肚子裡摸出來？”

張無憚聽他這句話聽得莫名其妙，正在揣摩內裡深意，又聽東方不敗道：“這幾日，你如何不穿紅衣裳了？”

張無忌嘿嘿一笑。兩人又四下采了些對路的藥草，給老白猿敷在傷口上，它此番可否活命也得看天意。

張無憚勸道：“這白猿已通人道，它次日來時，看到洞口的果子還在，便該曉得我們已經分開了。”

白猿倒是另有微小的呼吸，張無忌一手正悄悄搭在它肚子上：“哥，這猴子的膿瘡上麵有東西，你看它大半個肚皮都很硬。”

初始時在洞中還能站立，越往裡走，四下便越狹小逼仄，兩人隻能一前一後蒲伏在地上匍匐，乃至有那麼一段路張無憚都感覺卡得肋骨生疼，幸而自這段路再今後，洞壁便未再變窄，往裡又擠了數丈，四周倒是垂垂開闊了。

此時便是日夜兼程回武當也是遲了，可同這群人比起來，給張三豐祝壽也不是非去不成的，張無憚一向將他們護送到就近的天鷹教駐地，叮囑舵主將他們送至南邊紅巾教按照地，這才分開。

張無忌一想有理，倒也不再掛懷了。

張無憚當下指了幾處弓兵，兩人分批次悄悄上去將人宰了，將包抄圈子不竭縮小。

一名頭領打扮的元將正對著地上趴伏痛哭的漢女解褲頭撒尿，正哈哈大笑間，喉頭一涼，讓張無忌在背後捅了個通透。

這句話說完，公然見東方不敗麵上微含怒意，張無憚心中更是稀有了，改口道：“何況長輩去惡人穀，內裡都是天底下最大的俗人，平白玷辱了這一身紅衣裳。”

卻見村鎮大半房屋被毀，街上非命者各處，所存者十不敷一。十五六名女子被剝光了衣服，摁在地上□□，犯事的倒是百餘人一夥元兵。

他怔了一怔，模糊明白了甚麼，笑道：“北方又不認‘紅巾大俠’，長輩再穿紅衣，也未免過分惹眼了。”

張無忌稍一躊躇，聽他持續說道：“如何，就你這三腳貓的工夫，還想行俠仗義，憑著一把劍就殺光數千元兵？”

他說著又忙活了起來，張無忌蹲在洞中等了一會兒，卻覺無聊，細心打量了一番周遭，卻眼睛一亮：“哥，這山洞還挺深的，也不曉得內裡甚麼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