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聞嘲笑一聲,不再言語。
他大半輩子都耗在如何整死明教上,毫不會答應有個該死的王八羔子冒出來好事兒。有了打盹奉上枕頭,陸小鳳不是正在憂?遲遲不見成昆有何行動嗎?
那小沙彌卻並不戀戰,一拳打中一個圓字輩弟子的心窩,飛身逃脫了。他輕功迅猛,無人能及,成昆帶領七八個師兄弟追了上去,張翠山也想追,被空智喊住了:“張施主,先看看我弟子如何了!”
張無憚走上前去,將空聞手中的白布接了過來,撩起本身的外袍,他內裡著的衣裳左袖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威猛老鷹,頭部和這白布上所繪一模一樣,連布料都涓滴不差。
空聞嘲笑道:“若老衲是您,可不會前腳裝好人送經還寺,得了我派高低的感激,後腳就立馬讓人偷書,您打得好算盤,老衲自愧不如。”
說來也怪,這小沙彌對空智動手毫不容情,百餘招已經又折斷了他的手腕,可對著張翠山,卻連傷他都不肯,隻守不攻陷,乃至還吃了他一拳。
成昆便隻覺頭頂一陣陰風襲來,勉強回身避過了,卻讓他一爪將臉上的皮肉給撕下來一大塊,撕吼一聲,舉掌反擊。
圓真便是成昆,也恰是他率人去追那小沙彌,無果後又轉道去找張無憚。他見空聞看過來,忙道:“回方丈師叔,本相如何還未可知,張施主還是我少林高朋,對客人喊打喊殺,可非我佛門待客之道。”
張無憚也暗自感喟,成昆此人城府如此高深,直至剛纔還對他客氣有加,涓滴未暴露馬腳,他就是直言拆台之人便是成昆,怕也難以取信於旁人。
用過午膳,張三豐提出想去祭拜覺遠,當年覺弘遠師斷氣而亡,法身便是在少室山上燃燒的,空聞大師便伴同他一併拜彆了。
空聞和張三豐是祭拜覺遠,世人皆知他們地點,可這打鬥打跑的兩小我卻不知此時到了何地,是以還得費一番工夫。
他表白了不吃不喝的決計,天然也不消命人入內奉茶果,偌大大雄寶殿之上就這十五人,任誰都跑不出去。
他正在揣摩該如何表示惶恐之意時,卻見張三豐手腕一翻,他這隻手方纔搭在張無憚肩膀上拍了一拍,張翠山卻見他食指和中指指縫間,夾著一角白布。
此事除了張無憚外,便隻要空聞、空智知情,因空性脾氣樸直,不會作假,是以連他都未說。比及午後,空聞隨張三豐上山拜祭,空智就特地跑去找張翠山談天,張無憚拎走了空性,若真有歹人,天然不會放過這等大好機會。
此人脫手極其狠辣純熟,武功之高駭人聽聞,天然是某個身形矮小的父老所扮。張翠山幾次試圖撕下他臉部的假裝,卻都常常落空。
這兩人身不由己、來勢洶洶,總不好真把他們當暗器似的拍飛,張三豐猜想門外有三位高僧,不怕成昆跑了去,便先伸手以內力穩住這二人。
張三豐歎了口氣,道:“若老道是天鷹教細作,盜取寶典之時,如何還會內著天鷹教製式打扮,恐怕旁人不知我出身那邊嗎?”
空聞說著,從法衣中取出四冊經籍,目光環顧周遭驚詫的人群,苦笑道:“午間時分,小友說要同老衲打上一賭。削髮人怎可言‘賭’,老衲本想推卻,他卻說這事關江湖武林安危,茲事體大,千百條性命儘在老衲一念之間。說不得老衲隻好應下,便是今後佛祖菩薩見怪,罪惡隻由老衲一人承擔,也好過看眾生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