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隻覺渾身清爽，緩緩睜眼，卻見張無憚周身冒出股股白霧，顯是體內真氣蒸騰而至。他未曾見過此等奇景，但聽嶽不群講授江湖之事時曾提及過，多為兩位內力高深的大師以內力相拚時纔會呈現，一時大驚失容，恐怕這股內力再將張無憚給害了，那他真是百死而不能抵了。

林中喧鬨一陣，張無憚也不催促，他篤定其間有人埋伏，待過了半晌，方纔有一個女聲笑道：“中間在江湖中成名已久，我這等知名小輩，不使些見不得光的手腕，又怎敢在張教主麵前露怯？”

張無憚點頭道：“是啊。”他第一重第二重都修得極慢，根底打得安穩，原是功德一樁，怎奈《九陰真經》第三重反其道而行，不修陽性內力，轉而於真陽中求真陰，他第二嚴峻美滿功力越深厚，想衝破壁障成績第三重就越是困難。

隻是張無憚自衝破九陰第三重後，武功更上一層樓，已至超一流妙手行列，何況此時陸小鳳劇情尚未展開，麵前這位尚書功力修為不比原著。兩人鬥得百招，張無憚腰間水袋脫落，他一腳將水袋踢爛，水珠四濺時一掌結健結實印在賀尚書肩頭，將他左肩劈得粉碎。

令狐沖掏掏耳朵，緩了一緩纔回過勁兒來，憂色滿麵道：“莫非你衝破了不成？”

令狐沖大略瞥了幾眼，見巨石上各種描述，深覺絕非樸重武功，看張無憚讀得津津有味，心道憚弟本就正邪不拘，看便看了，可若我也跟著參看，倒白費師父苦心教誨了。遂明知是高深武功，也移開眼去，不再理睬。

張無憚一掐他脈搏，便覺一股極其霸道的內力在四肢百骸盪漾亂竄，趕緊喝道：“埋頭，寧神，聽我念！”隨即背了《九陽神功》開篇幾句口訣出來。

令狐沖看他神采冷峻，後半截話便嚥了下去，走過來拉拉他：“憚弟？”

如此過了旬日，胡青牛的複書寄到，張無憚細心參閱了，查探令狐沖傷勢，見也已然病癒了，方道：“走，我們再試一試。”

他聽到身後兵器相撞聲不斷，扭頭便見令狐沖同三人鬥在一處，雖對付得非常狼狽，可一時也無傷害。

吳明驚才絕豔，這七人得他傳授不世出的高深武功，除了“牛肉湯”稍為減色，其他六人皆為江湖上一等一的妙手，欺他年幼，並未將他放在眼中，又急於為吳明覆仇，這才栽了這麼大的跟頭。本日張無憚雖摧枯拉朽將這幫人拿下了，可若非他月前提升第四重，又有令狐沖互為援助，死在這林中的定當是他了。

張無憚又將己身內力注入他體內，於他周身十二經脈、奇經八脈都細細逡巡一遭，將殘存真氣都掃蕩潔淨，隻留令狐沖己身內力，方纔撤掉手掌。

令狐沖深覺有理，便也不再糾結，盤著腿托腮瞅他：“我們下一站去哪兒？”

張無憚回過神來，笑道：“你先歇歇吧，將這一身傷養好。我已去信明教胡青牛醫仙，等他複書這些光陰，你恰好養傷。”

他終歸是氣宗大弟子，即使此時華山已號令製止分劍氣兩派，可令狐沖如何不知嶽不群和封不平還在悄悄較量，隻不似之前是道統之爭，更多的另有負氣之意。

令狐沖自發愧對嶽不群已久，隻苦於冇法說出口，此時火蟾之力已蛻，他說出這等擔憂也不怕引發張無憚慚愧了，這才透暴露來，麵現鬱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