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俱是大驚，殷素素忙道：“如何如許魯莽，他們十幾個男人，豈是你一個孩童能夠抵抗的？”雖說早為他查抄過身材，此時也全都忘了，焦急地探查他胸口，看有無受傷。

張翠山遍尋宗子不到，本日在東明日在西，早就猜想他是被人挾住了，忙問道：“你可知此人是誰？”

如果天鷹教要為至公子張目，抓來陰九幽捏死，張無憚隻要歡暢的份兒――當然，留著他長大後親身脫手，天然更好了。

他昨日還嚇到手抖，現現在提及殺人來，卻已經安靜了很多，張無憚那一覺也睡得格外苦澀，底子冇有啥啥矯情得一閉眼就呈現死人的臉之類的半靈異事件產生。

“我嚇得逃出來後還要扮作乞兒掩人耳目，如何敢偷他的東西？”張無憚安然答道，“是昨日我見到這十幾名元兵淩辱百姓，一時氣不過，設個圈套將他們儘數宰了，本想網羅些吃食，卻想不到搜出了這個。”

繞是俞蓮舟見多識廣，都忍不住在心中讚了一句“好策劃”。他見張無憚言談舉止極有層次，做起事來滴水不漏，全然不像個自小在荒島長大的□□歲孩童。

張無憚謝過，卻並不躺下，隻坐在床沿上，問道：“爹爹，無忌呢？”

俞蓮舟皺眉道：“這‘半人半鬼’陰九幽乃是十大惡人之一，是這幾年才垂垂在江湖中闖著名頭的。他怕是看侄兒人小力弱，如果施以其他酷刑，恐受不住，纔想出這個陰損招數。”

“他先前跟著我們一起守著你，人小體乏，方纔困頓睡去了。”殷素素垂憐地摩挲著他臟兮兮的頭髮，“好孩子，這段光陰苦了你了。”

張無憚說話時神采慌恐，內心卻很安靜，他為防這些奇異的武林人士探查到非常，每晚安息時都將雙手雙腳緊緊縛住，繫上活結。勒痕是天然構成的，二十餘白天被一日日加深，就算裡手也看不出蹊蹺來。

張無憚翻身下床施禮，俞蓮舟不等他俯下身就托住了，溫言道：“不必多禮，你身子尚虛，還需好生臥床靜養。”

張翠山想說甚麼，卻聽俞蓮舟搶先道：“侄兒，我們一起尋你而來，確是探查到有馬隊顛末的陳跡，猜想我們走的是同一條道，如何未見血腥？”

張無憚看了她半晌，輕聲道：“兒子不孝，累母親擔憂了。”他雖是為了父母著想才一向未同他們相見的，可看殷素素麵龐蕉萃，顯是日夜為他擔憂憂愁而至。

既然朝廷調派人手的手令被他給截住了，想必張無忌斷不會被玄冥二老劫走。何況看張翠山等人神采，張無忌該當安然無恙。

“我將能證明身份的信物都毀掉了，隻留了這個卷軸文書，想著給爹孃一觀，又把屍身都埋葬了，馬匹都解了韁繩放走了，想是二伯爹爹急著趕路，未看前程旁灌木有新挖的坑洞，也很普通。”張無憚輕描淡寫道。

俞蓮舟外冷內熱，固然麵上不苟談笑，這二旬日來非常心疼張無忌，也喜他天真童趣，單看弟弟稚氣未脫的模樣，實是想不到哥哥又是另一番脾氣了。

張翠山一向站在一旁，此時上前來把老婆拉開，扶著殷素素到床邊擺著的椅子上坐下，本身仍然站著，問道：“無憚，你是被何人製住了？”

張無憚此番如果殺了十餘名百姓，便是十餘名惡人，俞蓮舟怕都會感覺他過於狠辣，可若換了元兵韃子，他深覺殺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