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憚此時冷不丁插嘴道：“正因大惡未行，同江湖樸重另有轉圜餘地；小結出缺，才正需改正。”

張三豐招手將張無憚叫到身側，笑道：“如你這般春秋者，能有這般心誌的實是未幾。”

張三豐拍拍他的肩膀，諷刺道：“你兒子都這麼大了，還跟小童似的哭鼻子哩，快快起來，冇得叫人笑話。”

此時殷素素同殷野王在客房說話，張無憚正坐在椅子上聽幾位師伯師叔們議論此事。

世人忙起家施禮，張三豐至上首坐了，命諸弟子都坐下。

張三豐一愣，又問道：“如果讓你成為此中一個，你當如何選？”

這話說得口氣甚大，但立意也大，俞蓮舟聽後一笑：“好，那二師伯就等著看了！”

張翠山心頭惴惴，見師父未是以等荒誕之事發怒，心下稍安，下跪施禮道：“弟子自小在武當長大，雖以師徒相稱，但心中早拿您當作本身父親普通，弟子的兒子，便是您的孫子，全憑您來做主。”

莫聲穀一哏，喃喃道：“小結上出缺，莫非就不是缺了？”

張三豐心道，他自小在無人荒島上長大，又冇人教他這些，可見這孩子本性便是如此，何不放他下山一展抱負？如果一味橫加禁止，強行束縛，壞了他天生天養的真脾氣，反倒不美。

當小輩的奉養親長，乃是天經地義之事，誰都不好禁止，何況殷天正除了脾氣過火外未見劣跡。張三豐卻不肯張無憚成了哪些魔頭的弟子。

張無憚恭聲應了。當代極其看重師承，天鷹教也就殷天恰是超一流妙手，餘者不過而而，他還真看不上眼。

張無憚卻道：“太師父，弟子常聽父親提起，您曾言武功不以正邪分，樸重中也故意機詭詐的小人，反派中亦有磊落之輩。如果碰上那些欺師滅祖的樸重人士，我打不過他，使個招將他製伏了，這也不可嗎？”

莫聲穀一肚子的火不能對著小侄子發，頓了一頓，不覺也衝他笑了笑，一笑便感覺氣勢都冇了，隻好歎了一口氣。

張鬆溪還想逗他幾句――他本想逗小侄子的，可惜小侄子不被騙，隻是豎動手嘿嘿壞笑，便隻好逗七師弟了――一打眼卻見俞蓮舟一向沉默不語。

作為武當七俠中排名最末的阿誰，莫聲穀的反應比張無憚親爹還大，已經在大殿裡交來回迴轉了好幾遭了，怒道：“欺人太過！天鷹教當真欺人太過！竟然公開奪人子嗣！”

張三豐又道：“如果學些邪門手腕，老道不會禁著你用，用來鏟妖除魔、驅除韃虜便可，但毫不成對樸重人士脫手。如果端莊武學招式，則無此慮。”

這倒也有事理，張三豐點頭道：“那便毫不成用此濫殺無辜。”

話音未落，內堂的門翻開，張三豐搶先行了出來。

俞蓮舟回過神來，擺佈環顧一圈，見諸兄弟臉上皆有不附和之色，卻道：“我倒是感覺何嘗不成，天鷹教因脫胎魔教，立教教主還是魔教白眉鷹王，一向被視為邪魔外道，可細想這二十年來，雖於小結上出缺，但未見大惡之事蹟。”

他觀同張無憚這三問三答，他的三問當然刁鑽古怪，但張無憚答得自成迴環，滴水不漏，實是不成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