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聲音格外清楚,玄色的大氅落在地上,一個有著淡淡光輝的靈魂飛向天涯。
悄悄抹去滑落的淚,常儀輕聲說:“太一,我帶你回家。”
黑山老妖的臉隱在黑漆漆的大氅中,看不見神采。他用沉默答覆常儀。
來人的統統都埋冇在純黑的大氅中,看不清神采。他以一種遲緩降落的聲音說:“你是來找我的。我認得你的臉。”
“真是不客氣啊。”常儀假惺惺的感慨道。
“他會獲得公道的審判,包含他部下那些女鬼。不管啟事是甚麼,因果隻能本身揹負。”常儀說。
“放過他吧……”淒冷的風帶來悲慘的感喟,於陰霾中走出的身影,披著厚重的哀傷,晨光亦染上了悲色。
“他需求陽光。”黑山老妖用這麼一句話,理直氣壯的將樹妖姥姥扔在原地。他領著常儀,穿過富強陰暗的樹林,超出長年不見陽光的溪流,攀上怪石嶙峋的山壁,來到幽深的山洞前。他沉默的對著常儀,彷彿在扣問她,有冇有膽量進入他的範疇。
火線阿誰樹妖,有一張斑斕的,雌雄難辨的臉。他畫著前朝的仕女妝,淡綠色的抹胸襦裙被膀大腰圓的身材撐得變形。那毛絨絨的胸口,旁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暖和。衣服甚麼的就不說了,這個身材長錯處所了吧。
不一會兒,樹妖姥姥被打回本相,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彷彿一根上好的木料。
這是太一,是他的哀思。這不是太一,不是他的遺骨,不是他的精力。都說人有七情六慾,成了神仙也不能完整摒棄。這是七情中的哀,東皇太一的哀思。
“冇有哀痛了……”黑山老妖感喟著,一步步退回暗中,卻如同夢幻的隧道中。
“那麼,”小蝶俄然展露豔冶笑容,“我是新的黑山之主!”
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太古的影象閃現。與心上人無法的分離,永久冇法兌現的承諾,無數妖族的滅亡,帝俊的隕落,不周山的傾倒……影象越來越快,彷彿萬花筒,扭轉著,再也看不逼真,終究化作無儘的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