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讓他稍稍過得好些，便是恨他怨他，又有何妨？

琴歌冷冷道：“不記得了。”

嬴政放過他，伸了個懶腰，道：“看你也像個聰明人，明天做的這事兒但是蠢透了。”

嬴政莫名冷傲的同時，又帶了幾分無由的氣憤，再想起先前本身好笑的長篇大論，一種殘暴的情感便伸展了上來。

這是嬴政第一次瞥見琴歌真正意義上的笑容，唇角勾起幾分暖意，眼角帶上幾分悵惘，連臉上的表麵都顯得溫和了幾分……最是少年懷春時，煞是動聽。

琴歌微楞，在他的印象中，這句話不是應當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嗎？但現在他卻真的想不起這句話是聽何人說過的，乾脆不吭氣。

看著閒逛的門簾，琴歌繃緊的身子終究放鬆下來，閉上眼苦笑：他冇有甚麼規勸秦王嬴政的美意，隻但願他在他麵前，能多幾分明智。不然嬴政若真在種景象下對他施1暴，他能做甚麼？咬掉他一塊肉？

嬴政不自發被他吸引：“甚麼話？”

嬴政此次彷彿動了氣，給琴歌讀書的侍女冇了蹤跡，炊事從每頓的邃密美食，變成了僅能飽腹的粗茶淡飯，向來話多的小桃也不再同他說話，乃至不在閣房呈現，隻在上藥用飯的時候纔會出去，且重新到尾一語不發。

看她每次欲言又止、憋得難受的模樣，琴歌也曉得這是得了叮嚀。心中暗罵嬴政手腕老練的同時，卻也不得不承認嬴政這一招極狠。

躺在床上，看著空蕩蕩一成穩定的房間，琴歌無聲的感喟。

嬴政一瞥他手腕上的鐵鏈，輕飄飄道：“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回身拂袖而去。

又想起那天烙鐵上固結的霜花，這幾日他較著比先前提升了很多的五感，另有脫口而出不知出處的筆墨，有些茫然：他這到底是如何了？

又問：“全篇頌來聽聽，寡人便解了你的鉄鐐，如何？”

身前多了一道高大的暗影，琴歌猛地驚醒過來，一抬眼便瞥見嬴政不知何時站到了床邊，雙眸中帶著熟諳的嗜血的味道——當初他將烙鐵烙在他部屬的肩上，向他一步步逼近時，眼中便是這般模樣。

內裡的聲聲響了好一陣，一個沉穩寵溺，一個清冷酷然，偶爾異化著嬴政降落的笑聲，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嬴政輕咦一聲，道：“寡人還真冇聽過……甚麼意義？”

琴歌淡淡一笑：他又何嘗是為了他的感激。

嬴政對勁一笑：“入則冇法家拂士，前麵呢？”

琴歌心中一凜，驚駭從心頭升起，又被他強行按捺下去，淡笑一聲，道：“秦王殿下可還記得外臣前幾日說的話？”他聲音清冽寧醇，又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讓人復甦的同時，也讓人沉湎。

琴歌道：“我非秦人，亦非質子，想來就來，想去就去，與陛下何乾？”

聽出嬴政話中的威脅之意，琴歌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陛下冇傳聞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嗎？”

嬴政持續道：“第二，你這些話底子就不必說。你覺得全部南楚就你琴歌一個聰明人？你能想明白的事兒，莫非南楚君臣就冇有一小我懂？隻怕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為何還要和親、進貢、送來質子？因為他們怕啊！他們安樂了幾十年，他們怕兵戈，怕大秦，怕寡人！就算你奉告他們，大秦現在外憂內困，就算你奉告他們，他們一出兵就能打的大秦數十年不能翻身，那又如何？他們敢嗎？以是哪怕自欺欺人，哪怕飲鴆止渴，也要換得長久的歌舞昇平……以是，你的話，彆說在這裡說了無用，便是站在你們南楚的朝堂之上說出來，又有甚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