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群雄見段延慶的鐵柺已逼向了慕容複的咽喉,不由同時驚呼!他們方纔見慕容複措置玄慈與葉二孃,端得是明察秋毫法度嚴明,已對其非常歎服,天然不肯見他等閒死在段延慶的手上。
慕容複倒是動也不動,氣定神閒地立在桌案後望著段延慶,眼底緩緩暴露一抹諷刺的笑意。
慕容複此言一出,人群中馬上鴉雀無聲。很多武林豪傑皆麵麵相覷,心中暗道:對啊!既然這玄慈已與葉二孃生情連兒子都生了,又為何不能出家呢?出家以後,不就能結婚了麼?
“罪惡!罪惡!”玄慈卻比葉二孃會打官腔多了,忙解釋道。“大人容稟,老衲身為少林方丈,在江湖上頗得恭敬。武林中有甚爭鬥,江湖上的朋友也樂於尋老衲調劑停歇紛爭。還請大人明鑒!”
蕭峰便在此時走上一步,拉住了虛竹的手腕。“三弟,切莫打動!本日這位慕容大人有備而來,我們一時三刻決然拿他冇有體例。隻是我們這麼多人,即使他是官也得講理!”
慕容複輕聲一歎,如針普通的目光又落在了玄慈的身上,瞭然道:“玄慈,你不肯出家結婚,不過是不肯舍了這少林方丈的浮名。”
段延慶頓時從這一笑中品出不對來,但是此時覺悟畢竟太晚!世人隻聽得地一串巨響,段延慶的背後馬上被火/槍打出了數個血洞。
“你!”虛竹並非腦筋矯捷之輩,一見慕容複以師門和親生爹孃的性命威脅他,馬上手足無措。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隻見慕容複又道:“葉二孃,你還不覺悟麼?玄慈說他德高望重,他便當真德高望重?玄慈說他不成或缺,他便當真不成或缺?你如何不展開眼看看他都做過些甚麼?你在我麵前跪了好久,這地上的檀卷你為何不低頭看一眼?他是好人?他如果好人,毫不會騙了你又孤負你;他如果好人,百姓毫不會對少林這般深惡痛絕;他如果好人,他起碼該著力為你尋回兒子,而不是由得你一人在江湖流落孤苦無依!”
見到虛竹滿腹蒼茫地退下,慕容不由悄悄一歎,再度筆走龍蛇邊寫邊道:“段延慶、嶽老3、雲中鶴,此三人與葉二孃一同名列四大惡人,積年來奸/淫擄掠無惡不作。著馬上緝捕歸案,托付有司論罪!”
“你自幼為僧,你娘冇有養你,你爹更未曾教你。他們隻是你血脈上的父母,律法上卻並非父母。是以,你大可不必為此而自責。”慕容複語重心長隧道。隻是他雖是在安慰虛竹,目光倒是成心偶然地掃過了蕭峰。
慕容複的這個比方實在刻薄又形象,武林群雄在旁聽了竟有很多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更有甚者,他們見這身居高位的慕容大人說話這麼接地氣,還模糊生出幾分靠近之意,對他的話愈發佩服起來。
“大哥!”嶽老三與雲中鶴同時慘叫。極目所見,除了段延慶倒下的屍身便唯有慕容複方才寫就的一張訊斷飄但是落。
玄慈低著頭,冇有答話。
葉二孃恍若未覺,唇邊竟還出現了一個滿足的笑意,不住喃喃:“大人,要殺就殺我……他是個好人……是個好人……”
“阿彌陀佛!”玄慈終究閉嘴。他已復甦地認識到慕容複這探花毫不白白得來的,若論這指鹿為馬扣人罪名的本領,他是拍馬也趕不上了。
慕容複卻仍意猶未儘。“再者說,自從慶曆和議以來,天下承平、四夷賓服。本官倒是不知這江湖上竟另有甚了不得的大事,令方丈一刻也脫不了身?西夏一品堂?本官聽聞,這西夏一品堂向來是由丐幫在對付。四大惡人?四大惡人當中有一人是方丈的老相好,難怪至今都清算不了。哦……想起來了,另有三十年前雁門關外的一樁大事。蕭氏,是大遼後族。玄慈,你無端殘殺遼國後族血脈滅人滿門,可曾想過將會激發宋遼之戰導致生靈塗炭?你那老相好說江湖上少不了你。可依本官之見,江湖上冇了你纔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