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正我見了他的第一話便是:“慕容抱病的動靜,是我流露給太皇太後的。”馬涓聞言,眉毛馬上豎了起來。但是不等他說話,諸葛正我便又道。“自打客歲入冬,太皇太後的精力大不如前,倉猝指了孟元之女為官家皇後,亦不得官家愛好。你把這話帶給慕容,他天然曉得我的企圖。”
諸葛正我做夢也冇有想到事情竟會如許急轉直下。他與慕容複、蕭峰二人瞭解多年,深知這兩人交誼深厚是割頭換頸的友情。蕭遠山雖是蕭峰親生父親,可在蕭峰心中一定就能比慕容複更加首要。更何況,慕容複之以是會傷了蕭遠山本就是因為蕭遠山暗害玄苦在先,慕容複隻是職責地點擒拿蕭遠山歸案罷了。這個事理,蕭遠山不懂,蕭峰卻不會不懂。但是昨夜蕭峰帶著半身血俄然呈現要求去見玄慈,諸葛正我一見他麵如黑漆的模樣頓知他與慕容覆沒能和好,怕是還生出了彆的衝突來。諸葛正我要求同業,又被蕭峰嚴詞回絕,連他究竟與玄慈說了些甚麼也不得而知。
太皇太後一見慕容複的奏章就忍俊不由。本來他所列應受嘉獎的古刹道觀大多建在荒山野嶺交通不便,此中僧道一心苦修不問俗世,便是有朝廷嘉獎也極難坐大斂財。隻見太皇太後順手闔上奏章由內侍轉送到小天子的案上,口中言道:“可!”便算是將此事定下了。
分開河南府以後,慕容複終究將全部精力如數放到了公事上。這數月來,他勠力公事心無旁騖,不但將東京周邊數路的佛道兩家如數清理過一遍,每日裡更有很多與種諤、蘇邁、宗澤、黃庭堅等人的飛鴿傳書。馬涓雖說早知他一心跟隨的慕容大人是一個走一步算十步的俊彥人物,可當他親耳聽到慕容複向他坦誠他已佈局六年要再啟宋夏之戰,卻還是忍不住毛骨悚然。在與慕容複相處的這幾個月裡,馬涓暗裡裡為慕容複粗粗算了筆帳。慕容複每日裡除了普通公事以外,起碼還要拆閱七八封手劄,寫十幾份複書安排與開啟戰事有關的統統後勤事件。如此龐大的事情量,便是一個安康的凡人怕也支撐不住,更何況他在河南府時便已傷病在身。
馬涓沉默了一陣,搖點頭,終是忍不住問道:“他們不是結義兄弟麼?究竟出了何事,竟到了這勢同水火的境地?”馬涓雖不在乎一個江湖草澤,隻是想起那不時候愈近正月慕容複便愈發沉默的模樣,卻也非常清楚蕭峰在慕容複心中的分量。
馬涓雖說已在宦海混了數年早褪去了天真,隻是這類堂而皇之給太皇太後送禮的行動他還是難以適應,半晌才樸重地答了一句:“謝太皇太後讚譽。”
諸葛正我深深地看了慕容複一眼,緩緩道:“正月十五,雁門關外,告終舊怨。”諸葛正我不知這“舊怨”指的究竟是甚麼,但他昨夜看蕭峰的眼神倒是心知肚明,那是存亡之約。
慕容複苦笑一聲,搖了點頭。複國之說虛無縹緲,或許還能諱飾疇昔。但母親被殺之仇倒是鐵證如山,如何還能挽回?另有蕭遠山的斷臂之仇,本就是他扯謊在先,現在再來道明本相,蕭峰又豈能信他?除非……能將那禍首禍首……慕容複搖點頭,壓下紛繁的心境,輕聲問道:“他臨走前有冇有說點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