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你來完顏部究竟有何詭計?”蕭峰再度發問,語氣亦比方纔嚴苛了很多。
蕭峰馬上一陣耳熱,啞口無言。隻聽得慕容複話音清冷,仿如那暮鼓晨鐘,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他的心頭。
蕭峰一聽這話心頭便是一動,俄然道:“本來那押送歲幣的大宋使者……”蕭峰自知他在大宋不過是個布衣百姓,那裡夠格令天子掛記?但如果是慕容複故意作梗,決計教唆他與耶律洪基,那便能說得通了。
眺望著蕭峰狼狽拜彆,薛慕華心頭竟是出現了一絲不忍。過了好久,他終究忍不住問道:“大人,你與蕭峰究竟有何仇怨?”
蕭峰麵色更奇,隻沉聲道:“那些女真人穿的尚是獸皮,他們又哪來的交子?”想到這,他俄然站起家來,向耶律莫哥叮嚀道。“莫哥,你先回上京覆命,我有事就不與你們同業了。”說罷,他也不管耶律莫哥是甚麼反應,獨自出了營帳,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薛慕華立時一噎,半晌才無法道:“你既盼望他轉頭,又何需求說這些?”
蕭峰勃然變色,好久方澀然道:“你既然早已拿定主張,為何不在雁門關外埋伏人手殺了我?”蕭峰是江湖草澤,這類宦海爭鬥那裡會是慕容複的敵手?現在蕭峰貴為大遼的南院大王,慕容複倘如故意在宦海上對於他,怕是蕭峰死了都不曉得是如何回事。
蕭峰沉默地望著慕容複,那張熟諳的麵孔還是精美絕倫。可他卻隻覺那張臉不似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隻是一個逼真的人偶,讓人感受陌生且心悸。竟是到了這一刻,方真正認識到“不能為友,隻可為敵”究竟是甚麼意義。
蕭峰深深地看了慕容複一眼,緩緩道:“公然是你!”
慕容複有此一問,蕭峰立時沉默不語,很久方長歎著道:“你我之間,交誼已儘。大哥二弟,這話就不須再提了。”
許是慕容複的漫不經心終究激憤了蕭峰,許是以往的新仇舊怨到此時終究湧上了心頭。隻見蕭峰雙目赤紅勃然大怒,放聲吼道:“慕容複!”
“痛快!”慕容複馬上讚了一句。他的麵上仍舊笑意盈盈,可眼底卻隻餘狠辣。
蕭峰低頭一看,卻見室熟行上捧著的恰是一張麵額為一百貫的交子,而在這交子上鮮明印著“彙通錢莊”的硃紅大印!蕭峰吃了一驚,失聲道:“彙通錢莊?”
“恰是秦師兄。”慕容複見他終究明白了過來,亦是對勁而笑。“秦師兄與蕭大王好久未見,非常惦記蕭大王啊!”
“便隻可為敵!”蕭峰森然接話。
蕭峰一走,以耶律莫哥和室裡的本領怕是保不住女真人的朝貢。遼主耶律洪基殘暴剛愎,定會向完顏部問罪並且再索朝貢。而完顏部無端被冤,也會對契丹挾恨在心。
“這一回是滅國之戰!”慕容複並不否定,“有了這燧發槍,大哥,你說我的勝算大不大?”
薛慕華見慕容複隨口就將那代價連城的儲參秘方說了出來,一時竟是一愣。隻見他眨巴眨巴眼睛,好久方憋出一句:“大人,此話當真?”
蕭峰雖為人豪放可卻治軍極嚴,室裡跟從蕭峰一個多月,親目睹識了他的領兵之才早收了驕易之心。此時聽耶律莫哥這般打趣他,不由怒瞪了他一眼道:“大王嚴令不得淩辱婦孺,你莫冤我!”
“誰說我盼望他轉頭?”慕容複當即辯駁,理直氣壯隧道。“我隻是……我不歡愉,那大師都彆想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