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喝了兩杯滋味甜美的果酒,蕭觀音方感喟著道:“峰弟,你本日與陛下的爭論本宮已曉得了。”
蕭觀音這般所言,耶律浚與蕭峰還能有甚麼話說,倉猝一左一右陪坐了下來。
耶律浚本年也不過是十八歲,隻是如許一名十八歲的太子卻明顯比大宋朝廷裡那位十八歲的官家賢明寬宏很多。蕭峰曾經想過,如果大宋朝廷裡的那位官家能有耶律浚如許的脾氣,定能與慕容複君臣相得初創亂世。但是隻要他又想到慕容氏的興複大業,這個設法便又成了夢幻泡影瞬息散儘。蕭峰隻是微微一歎,輕聲道:“平夏一戰既是此人主導,我大遼便毫不成冒然出兵。”
耶律浚聞言不由萬般驚奇地望了蕭峰一眼。他曾覺得蕭峰是假裝不知,現在看他吵嘴清楚的雙眸,竟是真不知情。認識到這一點的耶律浚不由悄悄一歎,緩緩道:“孃舅,看來你要在我東宮住上好久,今晚事情太多你無妨淩晨安息。明日起,讓孤抽暇好生與你分辯。”在耶律浚看來,他這孃舅能謀大局卻不識末節,能看清時事情換卻不能洞察民氣詭計。如此奇葩的人才,真不知是哪位妙手調/教出來的!
蕭峰與耶律浚向來友情不錯,亦知蕭觀音來此一招耶律浚也是全不知情,當下倚著對方的胳膊自嘲道:“枉我自大武功,卻連皇後孃娘如許一個弱女子也不是敵手!”他話音未落,心中便又是一震,再度浮起一種奇特的感受。
“我曉得你內心怨我,不顧姐弟之情給你下毒。但你可知,我若不設法留下你,陛下絕容不下一個敢當著他的麵摔冠脫袍的高官,必定要取你性命!即使你身負武功不怕陛下,莫非也不在乎你爹和阿朱的安危麼?峰弟,你在中原江湖三十載,感染了太多壞弊端,是時候該痛改前非了!我已稟明陛下,你深悔己過,要留在東宮向太子學習為臣之道。這酒裡按的隻是一些軟筋散,會影響你運功卻不傷你性命。你就放心腸在東宮住下吧,甚麼時候情願向陛下低頭請罪,甚麼時候我再把解藥給你。”
“莫非眼睜睜地瞧著陛下行差踏錯也不出言勸諫麼?”蕭峰冷冷隧道,“如此,我這南院大王與傀儡木偶又有甚麼彆離?”
“如此一來,攻守之勢便逆轉了。”耶律浚不甘道。
蕭峰本不肯提及慕容複,隻是眼下事關國事,他也顧不了那很多了。“他是元豐八年的探花,現在還不到三十,可卻已把握蜀黨,在大宋朝廷說一不二。他積年來的敵手,司馬溫公、呂司空、呂大防、劉摯、章惇,哪一個不是一時俊彥,成果又如何?”
蕭峰泄氣地搖點頭,低聲道:“無礙!”蕭觀音並冇有騙他,現在蕭峰除了手足痠軟使不著力調不出內息以外,的確冇有任何不適。
耶律浚這才鬆了口氣,回道:“起來再說!”他實在是個心性刻薄的君子君子,一邊將蕭峰扶起一邊又赧然道。“孃舅,孤不知母後她……”
“臣蕭峰,見過皇後孃娘!”
本來此人恰是耶律洪基的老婆、蕭峰的堂姐,大遼皇後蕭觀音。
蕭峰這話倒是透辟,太子耶律浚馬上起家一揖,慎重其事隧道:“謝孃舅教誨。”
蕭觀音輕歎了口氣,語帶哀怨隧道:“你父皇去穆貴妃那了,母厥後瞧瞧兒子、瞧瞧弟弟也不成以麼?”